易晨飞刚要往里走,又被拦了下来。
“臭小子,你师父这会子没力气说话。别去打扰她。”
“我……我去看看小师妹……”
霍紫嫣又笑着拍了他一下,说道,“郎神医还在,你沉住气。玉环,快,去着人就这方子去熬药膳……”
门口突然又冒出一张脸,黄医老探着头哆哆嗦嗦的瞅着那张方子,说道,“给我看看,这是……”
霍紫嫣终于看到黄医老有了自己敬仰的人,忍不住笑了笑,“黄爷爷,那可是郎神医开的药方,你可得供起来!”
黄医老瞪了瞪那小眼睛,从头扫到尾,忙不迭的点头道,“对,对对,得供起来。用药大胆,又谨慎,好,好方子啊……”
屋子内,郎之涣用略显拙劣的姿势抱着那柔软的女娃娃,两眼里满是怜爱,看着那孩子粉嘟嘟的小脸和嘴巴,就忍不住又哭又笑,说道,“真是个俊俏的娃娃,跟你小时候像极了……”
羽青有些虚弱的靠在软被上,看着那小小的一团,忍不住喃喃道,
“原来阿娘生我,也是这般疼……我有郎伯,她那时候有谁呢?”
郎之涣突然哽住了,用手去碰了碰羽希的眉头,说道,“你阿娘于生产之事比我精通,可是……她自己生的时候……要靠谁呢?”
羽青眼下不知为何,就觉得情绪有些失控,她不止一次的想过,第一个看见孩子的应该是紫月寒,可是他却不在。
她突然很想他,想陪在他身边。屋内一阵寂静,只有几个女娥还在打扫房间,把门窗都掩的更严实些。
羽青默默的流了会泪,似乎回过了神,忙的问郎之涣道,“对了,郎伯,你什么时候从南海过来的?怎的这般准时?”
郎之涣把孩子交给了旁边一个奶母,背着手说道,“是……夜小子……派依云那丫头去接的我……”
“夜楚云?”羽青有些诧异,“他不是远走它地了吗?”
郎之涣摇了摇头,“他的行踪我并不知晓,但是,依云说,夜小子也是受人所托。若我所料不错,应该是紫月寒。南海偏远,信羽难通,只有依云当时护送过我一程……”
“当时……”
“就我离开涯州之时。”
羽青的头略低了低,欠他的,似乎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这一路日夜兼程,好在没耽误,依云也大概给我讲了这一年多发生的事。郎伯这人心眼儿小,心里就系着那么几个人,我顾不了天下苍生,但是,我也很理解他们要去做的事。护了家国,亦是护心头所爱。等以后天下太平,他也一定会守在你身边……”
“所以说,此行前去,他们都参与其中。唯独瞒下了我……可他们要做的事,其实都与我有关。”
“也许这是他们保护你的方式,也是为了保护这个孩子。”
羽青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她忽然觉得好累,看着熬了药回来的霍紫嫣,就冲她点了点头,“紫嫣,莫长老就交给你了。还有羽希……”
霍紫嫣忙的点了点头,“放心吧,羽希我亲自照看,必然不让她有一丝差池。再说了,如今谁能伤的了这个小祖宗。”
说着,霍紫嫣就忍不住接过了小羽希,看着那俊秀的小脸,忍不住会心的笑了。
待羽青睡熟,郎之涣也深觉疲惫,开门出去,准备好好睡一觉。然而,他一开门,就迎上了黄医老毕恭毕敬的礼数。
“郎神医,学生黄为生……”
原本这么七十多岁拜郎之涣四十多岁的人看起来十分有违长幼纲常,但郎之涣却是毫不客气的对着黄医老一顿数落,
“行医虽然是治病救人,但是太过谨慎怕出错,太过循规蹈矩,能有什么突破?你心中有药,心中有尺,胆大心细,才是正理。若我不来,我家丫头岂不是要活活疼死?”
黄医老赶忙惭愧的低下头,恭谨的说道,“学生无用,一辈子按部就班,就怕砸了我祖上五代的招牌。夫人所受磨难,皆是因为我医术不精,惭愧,汗颜……”
郎之涣看他一把年纪,还如此谦卑,刚才憋得一肚子怒火也消的差不多了。就摆了摆手,说道,“算了,青丫头自有我照看,你回去吧。”
但是那黄医老似乎还是有些得见心中标杆尊像的激动,搓了搓手,颤颤巍巍的问道,
“学生听夫人说,您著过几本医学药典,学生惶恐,不知可否……”
郎之涣此时才想起自己背着的包袱还扔在院门口,就走了过去捡起来,往里掏了几下,掏出来三本看起来很是随意的书,塞到了黄医老的手里,说道,
“我就带了这三本,以后有机会,再拿别的给你看。”
说罢,郎之涣把包袱往身上一挂,就急匆匆往院门外走去,徒留黄医老双手捧着那几本书,望着郎之涣的背影,喃喃道,
“原来大家,从来不吝啬这种学理分享。这份气度,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