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压下火气:“我只是想顺你的意。以及你抓我的力度这么重,是想在走之前再给我涂一次魔药然后让所有人都嗅到它的味道吗?”
他冷笑一声:“很好——威胁。阿芙拉,你在为了谁威胁我?”
阿芙拉无奈至极:“为了我自己,为了替自己在众人面前保留最后一点尊严,好让他们少对我的私生活说三道四。”
里德尔放开了她,但态度变得更加难以捉摸:“那么看来你应当重新斟酌是否要赴宴为莱斯特兰奇先生庆祝生日,又或是不该作为我的女伴出席。”
阿芙拉现在是真有点慌了。她还是想去赴宴的,只要能见到科尔温,她就有办法给他传递消息。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这样解读。”她试图用一种更平和的语气和他说话,“这与我是谁的女伴没有关系,只是因为我们曾经有过婚约,所以我现在再公然赴宴就肯定会引起议论。我只是想少给自己博关注。”
里德尔则拿一种审视的眼神扫视着她:“想少给自己博关注,就穿成这样出席?”
她瞠目结舌:“里德尔,你以前从来没对我的穿着进行过限制。”
“我现在也没有限制你,只是想告诉你你有多心口不一——而你显然要么撒谎成性,要么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我好心地指出来,让你及时认清自己的内心。”
“我应该认清什么?”阿芙拉越发觉得好笑,“还是这只是你的欲加之罪?我从来没觉得你有这么不可理喻过——尽管你一直在刷新这条底线。”
“我也从来没料到你会这么……放诞。”那个词以一种轻浮的音调从里德尔唇间溢出来,一瞬间狠狠刺痛了阿芙拉的耳朵。
这话已是相当难听了,而他以前从来没对她说过这种话。
她气得不轻,胸脯都在频频起伏:“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以前那对可笑的戒指还戴在你我手上,而它们现在说不定已经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化为飞灰了。毕竟世上没有一成不变之事,想必你深谙这一点。”他眼角泛上她所熟悉的冰冷的笑意,“所以不要总是提以前了,阿芙拉,你也该成长了。”
她懂了他的意思:“你是说我现在没有资格?”
“你想有什么资格?”里德尔快速接道,“我留下了你的命。而你——还妄图希求什么资格?”
——言下之意,她现在还不如一个普通人。和他有过那样深厚的渊源,反倒成了此刻在他面前的原罪。
同时阿芙拉深知,这就是里德尔,这就是他的报复心。对于他对她的痛恨程度,阿芙拉并非没有预料,可当她真正面对这种折辱还不得不为了顾全大局而强忍下来时,又是另一回事。
这场争吵在她的让步中中断,这使他们在晚宴上姗姗来迟。
阿芙拉一到现场就松开了里德尔的手臂,迫切地要找点酒精安抚自己紧绷的情绪。
所幸,整场晚宴中虽然不乏有人对她议论纷纷,但都没有人敢上前来找麻烦——也不知道是迫于里德尔的威慑还是别的什么,这让阿芙拉最起码讨到个耳根子清净。
直到后半场,她看到里德尔正纠缠于一场交涉中,才敢绕到科尔温那边,并和他对上眼神,示意他找个方便地方说话。
马尔福也在那拨人中间,他刚才和阿芙拉视线交汇过,如果他能明白她的意思,就应该设法将里德尔多拖住一会。
事实上,阿芙拉认为里德尔肯定要在那里花上一段时间。他本可以直接拒绝让她出席,但即便在临行前闹出那样的不愉快,最后还是带她来了,说明他在权衡之下还是选择暂时息事宁人,好去完善他那些明里暗里的关系网。
这是她联络科尔温的好机会,同时也提醒着她在这之后应当抓紧了——就像当初提前备战击溃盖勒特那样,她决不能等到里德尔筹备好一切,那时候就一切都晚了。
科尔温带着她拐入一条无人驻足的长廊,路过一面挂有油画的壁龛,然后又继续往长廊更深处走去,直至听不见外面的人声。
他们短暂寒暄过后,科尔温突然说:“其实我是想当面和你告个别,希望你不会觉得太冒犯。”
“告别?”阿芙拉怔了怔,“你要离开伦敦了吗?”
“我准备去法国。”科尔温扬起一个笑容,“自从上次和你聊过以后,我就觉得人生变数太多,而时间不等人,所以一旦有了想法,就应该尽快付诸实践。”
阿芙拉一面松一口气,一面又因他的行动力而震撼:“是有些突然……不过还是为你感到高兴。”这一刻她忽而平静下来,这样她就可以放心了,“祝你旅途顺利,事业顺利,今后一切都顺利……不知道我多久能在欧洲通行的巫师时尚期刊首页上看到你?”
科尔温毫不谦虚:“这个……今年有些困难,我争取让你明年能看到吧。”
阿芙拉不由笑出声来。
短暂的沉默过后,科尔温的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