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落在她身上,声音轻柔:“我说过了,你应该大胆尝试适合自己的风格。今天这条裙子你穿真的很好看。”
“谢谢。”她说道,“原本我还担心不够庄重。”
“噢,随它去吧——这只是一场生日宴,而且你知道,参加我的生日宴可向来没什么破规矩。”科尔温继而从口袋里取出一只盒子递给她,“另外,这个还给你。”
阿芙拉意外地接过,发现里面是一条叠好的千鸟格丝巾。当时他送给她一条丝巾,又借故将她颈上那条顺手拿走了,说实话,阿芙拉没想到它还能再回到她手里。
“如今想来,那天实在是我太唐突了。”科尔温说道,“现在你又和他……不管怎么说,我不想在离开英国前还给你造成困扰,所以思来想去,还是物归原主比较好。”
阿芙拉笑道:“看来我只能欠你一份礼物了。”
他故作轻松:“你可以等下次去巴黎时请我喝咖啡。”
科尔温虽然这样说,但他们都心知肚明,下一次的重逢已是遥遥无期。
在最后的临别交谈中,阿芙拉听到一阵隐秘的脚步声。声音落在地毯上,很轻,几乎不能为人所闻。但事实上,最先引起她注意的是那缕熟悉的气味。
那一刻,阿芙拉雀跃的心情如坠钟般沉下来。
她不想将科尔温扯进来,于是找借口道:“抱歉,我需要去壁龛那里调整一下鞋子,它们有点不舒服。”
“请便。”科尔温一边点头一边不满地打量她脚上那双高跟鞋,“我敢说世界上一定有办法让它们变得更舒适些。”
“那就等你的成果问世了。”阿芙拉打着趣,在转过身的一刹那笑容就消失了。
她绕过走廊拐角,果然看到里德尔靠在壁龛旁边的墙上,如同不经意般目视着她的到来。
他的视线先意有所指般扫过她的裙摆,然后又移回到她的脸上,就像要把眼神化成两柄刀刃,当场将她施以凌迟。
阿芙拉忽然语塞。纵然她一身清白,但眼前这场景显然很容易越描越黑。
里德尔看她实在为难,忽然笑着开口:“你喜欢他?”
这从未设想过的发问让她实打实愣住了:“什么?”
他自顾自道:“我把他当成礼物送给你好不好?我这几天刚看过一本教人如何制作木乃伊的书。”
她整条脊柱都冷到发僵:“别开玩笑了,里德尔。”
他敛起笑意,那种反常的较真令她毛骨悚然:“看来你还不够了解我,在计划如何杀死一个人时我从不开玩笑。”
“你想怎样?”阿芙拉垂眸稳了下呼吸,再抬眼时换上一副强装镇定的表情,但微颤的瞳光出卖了她。
她的眼神里有他熟悉的一切——勇气、猜疑、惊恐……唯独欠缺温度与信任。里德尔不确定那种他未曾拥有过的情感是否也曾短暂地出现在她看向他的神情中,但至少现在,他确信是没有的。
在里德尔冷冷的沉默中,阿芙拉感到不可置信:“恕我直言,你这是在宣誓主权吗?如同一只鬣狗标记猎物那样?”
“你刚才也是用这种眼神看他的?”里德尔嘴角缓缓浮起耐人寻味的微笑,“继续说,阿芙拉,看看我会先拥有处理木乃伊的经验,还是会先将你的眼睛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