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纷纷窃窃私语。
最后红条纹女孩抬起下巴,提出质疑:“老师,白妤没有妈妈的样子,她只能当爸爸。”
其他人见有人勇敢发言后,都附和说:“是啊是啊。”
年轻的黄老师解释说:“每个人都可以当一遍妈妈,要公平,轮流来。”
显然,答不对题。
老师一走,见这个决策没有办法再更改,以红白条纹女孩为首,女孩子们放下手中的婴儿玩具和塑料蔬果,不约而同地离开过家家的区域,走去了平常无人问津的积木区域。
留白妤一个人站在小床前不知所措。
再回神,白妤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大颗大颗的眼泪如珍珠一样落下。
啪嗒——
啪嗒——
眼泪落在她老旧的男童奥特曼运动鞋上。
傍晚放学,和以往一样,江雪梅早早就等在了校门口。
白妤却和以往不一样,她耷拉着脑袋,磨磨蹭蹭一阵后才走向江雪梅。
江雪梅正心里思虑着这孩子是咋了,眼一抬,看见黄老师裹着厚重的围巾,一脸歉意地朝她小跑而来。
江雪梅意识到这是出事了,赶紧把自行车推正,搓了搓手,迎向黄老师。
白妤站在江雪梅身边,吸着鼻涕。
江雪梅:“黄老师,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是……是小妤闯祸了吗?”
黄老师:“没有没有,小妤一直很乖巧安静的,是今天因为玩游戏角色分配问题,其他女孩不满意,和小妤产生了隔阂。我已经批评过她们了,小妤受委屈了。晚上还盼您好好安慰一下小妤。”
黄老师原以为家长会松口气,却没想到江雪梅神情比刚刚还绷得紧。
但顾着情面,江雪梅还是客气一笑,谢过后领着白妤回家了。
路上,冷风似刀片一样刮着脸。
江雪梅为了让白妤听清她说的话,把围巾扯了下来,忍着凛冽的风,柔声问道:“刚刚老师说的是什么委屈?你愿意告诉妈妈吗?”
白妤像只受伤的小狗,小手被不分指的棉手套裹着,丧气地垂在两侧。
大衣的帽子套在头上,被围巾裹了一圈又一圈,只露出一双眼睛。
她低着脑袋,额头抵在江雪梅的腰处,一言不发。
直到到了家,少了风霜摧残后,眼眶红红的白妤才脱口,把事情告诉江雪梅。
还未等江雪梅安慰,白妤仰起头,不解地问道:“妈妈,我是女孩吧?我可不可以像她们一样,留长长的头发呢?我还想穿裙子……”
江雪梅眼眶也红了,几次欲言又止。
“妈妈?”
思忖许久,江雪梅摸着她脑袋说:“那现在开始留长发吧……”
白妤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一瞬间成了喜悦的泪水。
她伸出短短的手臂,一把抱住江雪梅的大腿。
“妈妈最好了。”
这一天,白妤的梦想是,她的头发要快快长长。
这个春节,江雪梅也有心收了两条亲戚孩子穿剩下的连衣裙,虽然有点大,但是改改就行。
除夕夜,窗外传来连绵不绝的烟花声,白妤从被窝里跑出来,拉开深红色的窗帘后又似猴子一样两三下窜回被窝里。
她抱着灌满热水的玻璃药瓶取暖。
光线晦涩的台灯下,江雪梅靠在床头一针一线地改裙子。
白妤问她:“夏天什么时候来啊?”
江雪梅说:“春天走了夏天才来呀。”
“那现在是春天吗?”
“现在是冬天。”
“那好吧,那夏天具体还有多久来呀?”
江雪梅笑了,“有时候小妤是个烦人精。”
漫天的烟花闪闪烁烁,白妤乐不可支道:“我想快点穿裙子!”
左盼右盼中,2000年的夏天就这么来了,蝉鸣依旧环绕,阳光依旧热烈。
再有一个星期幼儿园就要放暑假了。
白妤和她们说了,等天热她就可以穿裙子扎头发,她是个女孩子。
终于,这天终于来了。
这天一大早,白妤就屁颠颠地要江雪梅给她梳头发换衣服。
棉麻质地的白色连衣裙像这个夏天的白蝴蝶,轻盈美丽,绕在肩头的镂空花纹是蝴蝶的翅膀,仿佛风轻轻一吹,她就可以飞起来了。
江雪梅费了很大劲才在后脑袋给她揪起一个辫子。
梳完后,白妤照镜子,她看不到辫子,但是用手摸,能摸到,短短的,翘翘的,像麻雀尾巴。
她有点小自恋地问:“妈妈,我好看吗?”
江雪梅打量她,心里有着似曾相识的感慨。
又是一年,白妤这么快又大了一岁,整体抽条许多,五官也比之前更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