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复姓。”
佩内洛普还是慵懒地靠着门框,闪烁着她热情又性感的黑眼睛,玩味地哼了一声,“让我猜猜,你们是在蜜月旅行?”
忒休斯摸了摸鼻子上的雨水,把贡萨雷斯夫人递来的毛巾罩在狄安娜的头上,真的像丈夫对待他的太太一样,轻巧地给她擦拭头发。狄安娜在温柔的摩擦中抬起头来,才意外地撞进他灰蓝的眸子里,那双眼睛里,她第一次觉得,雨已经停了。
“是的,我的天鹅(Swan)适合这里。所以我们来了。”
狄安娜舒了一口气,气息铺散在忒休斯挂着雨点的脸上。她告诉自己要尽量幸福地微笑,毕竟现在他们是新婚夫妇,“这里才是离太阳最近的地方,不是吗?我的太阳神(Phoebus)属于这里。”
虽然她才是总在当卧底的那个,但首席傲罗很显然同样精于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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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萨雷斯夫人给他们准备的房间并不大,但是很温馨。房间的露台正对着正值季节的葡萄园,傍晚雨停下来后,狄安娜能在房间里闻到葡萄的甜醉气息。她曾到过马德里演出,但那里其实早已笼罩着战争和革/命的阴云2,不似这里只有田间的静谧与美好,她很庆幸,经济危机尚且不能侵蚀田园牧歌的淳朴。
她倒是希望,自己也能只是生活在这样的氛围里。狄安娜看着忒休斯对着飘窗施展无痕伸展咒,窗前的小块空间向远处延伸开来,最终停留在能够容纳一张床铺的位置。她无声地叹气,自己也是这样的氛围里格格不入的人了:她来到这里,是为了学会像琪蒂一样跳舞,甚至不只是为了艺术。
忒休斯叉着腰朝她皱眉,像是天生的摄神取念者,“你又在瞎想了。”
狄安娜不置可否,安静地抱着他们两人刚换下来湿哒哒的衣服,挂在浴室里,施了一个风干咒。衬衫和裙子都在挂杆上随着杖尖呼出的温暖的风剧烈摇晃,像几个无所依靠的稻草人。忒休斯走过来,在她面前从上往下划了一笔魔杖,衣服的水分全部从底下唰地都掉下来。
“别去想结果,Dee。我希望,我是说我们都希望,你是为了自己跳舞,只为了自己。”他温柔地按下她拿着魔杖的手臂,接替了她的工作,“就当作是一个挑战自己的过程,别去管魔法部了,魔法部的人根本不懂你的舞蹈。”
“那你呢?来自魔法部的你,你懂我的舞蹈吗?”她脱口而出。
忒休斯愣了愣,像在思索着应该如何回答,狄安娜只是站着,眨着琥珀色的眼睛等待他的回答。他叹了口气,“我不敢说我做到了,但作为你的朋友,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我能懂。”
狄安娜勉强地笑了笑,没再管那几件可怜的衣服,径直坐到了床边。她过去会想,自己希不希望成为一个他能理解的人呢?有时候她希望忒休斯能懂她,这样她对于一切的隐藏和伪装就可以放在一边了,但有时候,她又希望忒休斯永远不会懂她,不然的话她对一切的隐藏和伪装又有什么意义呢?即使是现在,她内心的木盒子已经被不幸地挖掘,那种已经缠绕了狄安娜数十年的情感仍然被她埋在土里,这种深埋似乎已经成为了她难以改掉的习惯。
“我希望你能快乐,狄安娜。”忒休斯坐过来,用魔杖关上了施了空间魔法的飘窗前的隔断帘,整个房间看上去就和刚进来时一模一样,“从今年年初再一次见到你我就发现,除了跳舞的时候,大多数时候你并不开心。如果舞蹈让你说出你想说的话,那你想说什么都可以。Just say it. ”
她是不快乐的吗?狄安娜自己也不知道。但如果忒休斯能看见这一点,他又怎么能算是不懂她的呢。事实上,他必定知道她需要说出来的话是什么。然而她担心的事情并不少,而她不想这些事情让傲罗办公室主任要操心的东西有增无减。
“有些话,即使已经是心照不宣的,说出来还是会……会打破一种平衡。那会……那或许会让我更加痛苦。”
窒息的感觉与雨后的安达卢西亚格格不入,有那么一瞬间,狄安娜后悔自己说出了这句话。忒休斯微蹙眉头,看上去并不比她轻松多少,狄安娜突然意识到,房间里的大象,挤压的是他们两个人的生活空间,她感到抱歉,又无计可施。
他放在腿边的左手抬起来,似乎想要握住她的,但在空中停顿片刻,最后也只是指尖掠过她的手背,激起平静湖面几不可察的波澜。“我可以保证不会有任何东西被改变,你不必担心任何人。说你想说的话吧,只为了你自己。只要你能开心起来,我希望的就只是这个。”
她低下头来,不想让面前的人看见自己发红的眼圈。狄安娜死死地咬着嘴唇,他们都明白了:那些话,或许他们不会通过语言讲出来了,她可以选择就此长久地放在心里,或是跳出来。但忒休斯希望她能选择后者。
忒休斯搂住她,她的眼睛藏进他的颈窝,“你今天对我发脾气的时候,我其实挺高兴的。你总把情绪压抑在精神的最深处,但我希望你想哭就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