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该起床了。”
薛渥月听觉敏锐,头脑还不清醒,昏昏欲睡,她翻了个身不理睬他。
“小菩萨,我知道你醒了。”
“小菩萨,你再不开门我就闯进来了?”
“小菩萨……”
薛渥月捂住耳朵,她从前怎么就没发现周无漾这么吵呢。
她眉心紧蹙,心下也生几分无奈。
木门开阖,牵动着摇曳的烛苗。
今日雪势同前几日相比小了,柔顺日光下泻。
男子高高束起马尾,高大的身形笼着日光,淡如浮金。皓眸似星,如初升朝阳,将眉宇化柔几分。偏又身着红衣,似与腊梅争艳,衬得面容张扬恣意。
薛渥月不禁想起一句诗: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他的眼睛真好看。她想。
“你要做什么?”她吹灭烛火,火苗渐归宁静。
“喜欢骑马吗?”周无漾开口询问。
“我喜欢读书。”薛渥月想起前日被打趣的事,她向来是记仇的。况且周无漾带她外出,若被发现,那后果不堪设想,于是她故意答非所问。
周无漾一时语塞,轻叹,“你不想去啊,那我只能自己去潇洒咯。”
他眸眼横扫一瞥,转身就要离去,嘴里还嘀咕着。
“明后日说不定我就可忙了。”
“谁说我不去了!”薛渥月赶忙上前,扭头以掩饰自己脸色。
在她的世界,她是断不可能有此机会的。读书也只有阿姐那样的嫡女与男子才有资格。
骑马对她是个很大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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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踏过青石板路,一路北上。
周无漾靠在马车一侧假寐,风挑起帘布,薛渥月见大街处处是官兵,不免有些担忧。
“我们…出得了城门么?”
周无漾轻声开口,依旧是慵懒的语调。
“你放一百个心吧,他们没那个胆子。”
没那个胆子是什么意思。她琢磨不透他话里的意思。
难不成,他有什么特权?
但按如今的时间,他三年后才会领兵出征,此时并没有什么显赫战功。
须臾便至城门。
“近日圣女出逃,请小侯爷下车以便我们检查!”
周无漾这才睁眼,朝外面喊叫道,“你们这是——怀疑本侯?”
“我们只是例行公事,还请侯爷见谅。”
周无漾端正了身子,抛出一问,“若本侯偏不呢?”
“那便请侯爷恕罪了。”
周无漾留下一句“你坐好了”便起身走向驾车处。
他让车夫回去,自个儿拿起缰绳,往后一拉,马叫了两声,接着是杳杳马蹄声。
薛渥月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只以为他去与守城护卫谈判。
车马的猛然颠簸,她眼疾手快扶着车栊才没有向前倾倒。
守城护卫见周无漾驶着车马直直奔来,忙退却到一旁,自动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马场。
周无漾显然是这儿的常客,他带着薛渥月进入马厩挑马。
马场在郊外,人很少。这儿的主人是个老翁,双目失明,周无漾笑着同他打招呼。
薛渥月于马厩一角见着一匹黑色骏马,她眸光微闪,周无漾见她此番模样,问道,“想要?”
薛渥月点点头。
“啧,挺会挑啊,但是不行。”
她又挑了几匹,都被周无漾直接否决了,她很是气愤。
“是你说带我来赛马的,我选了你又说不行。”薛渥月噘嘴表示不满,“好没道理。”
“那些马太烈,你驾驭不了。”周无漾目中尽是无奈,“我给你挑。”
他为薛渥月选了匹白马,她接过缰绳,轻轻牵马同周无漾并行。
行至马场中央,周无漾扶着她上了马鞍。
马步不稳,薛渥月微微踉跄。他也上了马,提醒道:“拉紧缰绳。”
薛渥月聪颖,周无漾只教了不到半个时辰,她便学会了。
她眸中是从未有过的快活。
此前来这,她也不曾骑过马,被世间条条框框的规矩束缚住,薛渥月不敢尝试。
她目光真挚,偏头对周无漾说:“谢谢你。”
周无漾爽朗一笑,问她:“你从前为何不敢尝试?”
薛渥月鸦睫低垂,像花朵上受惊的蝴蝶,即将说出话语仿佛字字灼齿,“阿娘说,不听话,就得不到他人的欢心,会被赶出去的……”
“你说你喜欢读书,只要你愿,我那的书都随你阅。喜欢骑马,你也能去纵马平川。”他伸手将她的发髻捻至耳后。
“你还可以去看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