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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4 / 6)

的一席之地?景观,咱们说笑,你可别妄自菲薄!”

说话间,崔勃的脸上就蒸出了一些酒气。他倚着凭几,一脸自在地看着公良犀。

“倒也不用等将来。”

坐在崔勃身边的羊谟微笑着接言了:“除了谢老将军和谢芳,如今站在席上的人不是都一目了然吗?”

先不要说在场,东越的士族其实就分为两种。

一种是江南本土的士族。其中当以知仪崔氏一骑绝尘。无论在名誉,地位和声望上,整个东越目前无有能出其右者。

另一种是从随皇族南渡而来的北方士族,这也是东越目前最为庞大的士族群体。前朝末年,有太多的这样的士族家破人亡,他们和北方诸虏建立起来的政权是不共戴天的。所以,这些人在名义上属于主战派。

羊氏和公良氏都是从北方南渡而来的士族。羊氏是外戚,公良氏得自内宠,本质上两姓殊途同归。明明是天子近臣,这些年在对外战役中却几乎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说到底是他们不战。不战的根源是不能战,不敢战。可这样的尴尬并非是羊氏和公良氏特有的。

所以,巨室将星凋零。

反观梁家,作为寒族中的一支劲旅,这几年靠着不断累积的战功,一次又一次地在诸姓中拔群而出。被这股风头逼得最紧的就是羊氏和公良氏这样,家学根基和实际功劳都有限,单凭借姻亲血缘或帝王的个人喜好才挤进巨室之林的家族。

在场最能体会羊谟心中酸冷的当然是公良犀。他姐姐被梁桢拒婚的消息现在也成了东都公开的秘密。于公于私,公良犀的心里都不可能不去记梁家的账。

旁人也都听得出来,羊谟话锋里指的就是梁家。

羊谟的余光全都集中在公良犀的身上。

可是之前谈锋还很健的公良犀,此时却沉默了。

崔勃忙着饮酒,接言的人,是崔庭。

“我东越自建国以来,所授官吏不下万数。什么人该在什么位置上,圣明无过陛下。”

崔庭踱步到蒲团前,轻挥衣袖,慢慢地坐下:“今天你在席上,陛下如果让你去别的地方站一站,你不能不去。明天他在席下,陛下如果要拎他上来,他也不能推诿。身为臣子,体察圣心听候调遣,这只是尽忠的第一步。”

羊谟不露痕迹地看了一眼公良犀,然后也和后者一样,诚挚地望着崔庭。

崔庭的声音又从他们的正面传来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在其位便要尽其责。席上的人要站住,难!就说谢老将军吧,他的位子换谁来都不一定能撑的起。一朝大意,倘使燕江从两岸界江变成了对岸的内河,输掉的就不是一人一门的荣辱,而是我大越的江山。席下的人要耐得住,也难。北朝时,殷氏煊赫,人物盈朝。惜乎!嫡系子孙几乎全部死于战乱,丁秀不存。如今,谁家里如果有殷子的一副遗世丹青却不会当成家传之宝来供奉?殷氏离庙堂远甚,然,梅川殷氏声名赫赫!只因其后世子孙懂得顺势守拙,殷氏门楣才能至今高悬不坠。”

一片沉默。

一字不提梁家,又有哪一句不是在替梁家转圜?

公良犀稍微动了一下,羊谟跟着他坐直,脸上也恢复了笑容,语气亲随道:“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伯玉说的在理,我辈当学殷氏。”

崔勃倚在凭几上,一脚脚心撑着地。他把握酒壶的手垫在自己曲起的膝盖上,整个人散发出酒后微醺的疏旷闲散。

“公群。”

崔勃忽然把瓶底往羊谟的方向一翘。

再往旁边一抹,转向了公良犀:“珍首。”

笑了笑:“还有我。咱们这些人,还有谁没在梦里喝过剪水关外的葡萄酒?”

羊谟和公良犀没有相望,两个人的脸上都同时都浮起了了然于心,欲遮不遮的浅笑。

剪水关在燕江以北,是计勒,绿禄,龟丽等诸胡的最后一道防线。在他们眼中,此关隘的重要程度不亚于东越的三佛关。

西越历史上曾对西塞诸国有过几次大规模的征讨。唯有一次,中原的铁骑越过了剪水关,从此以后,西塞诸胡的头上便蒙上了一层终身都难以挥去的阴云。

崔勃把身体前倾,整条手臂都压在了膝盖上:“伯玉说的对,朝堂上的事自有陛下做主。出了宫门,各人家里的牌子该怎么挂还得怎么挂。计勒军为什么拼了老命要往南边跑,还不是因为我江南是华夏富庶之地,天下钟灵毓秀之所在。‘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没办法才去拼命。说到底,谢老将军和谢芳姓谢,国即是家,人家为自己家里拼,无可厚非。梁家为谁?一个寒族,三代人拼出一个郡守就已经是顶天了,就算他们有再多的军功,也不可能把梁姓从低户变成高门。刑不上大夫,可没有说刑不上平民。别看梁休现在担着东线指挥使的要职,有朝一日他吃了败仗,皇上要治他的罪,你们说他怎么办?”

公良犀和羊谟闻言,目光都垂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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