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到从荫蔽的廊下走出来,那人的如毒蛇般如影随行的视线才从她身上扒下来,许茗仪觉得后脖颈有些凉。
【我觉得他挺生气的。】估计是想噶了我的那种生气。
【哼!有趣又粗俗的外来人。】南尔心情好了。
【你答应我的提示。】是时候讨要报酬了。
【赫鲁会带走塔里的头颅】犹豫片刻,低沉的密语被吐露。
【......】骗子!
【你去见他吧,去拿牢笼的钥匙和月色的遮羞布】
【好哦。】好歹听懂了前半句。
“王女....”阿依慕似乎有话要说。
“那些人都是他派来的?”许茗仪猜到这个忠心的婢女想表达的,这个他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许茗仪在挖掘南尔的过去,而那个刚才还颐指气使的少女并未阻止,这一点倒是很像乔荇,或者说人性的通病如此,总想着如果其他人经历了自己的苦难,会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是。”
“为什么?”她脸上一派天真,似乎是真的不明白这些所谓的王宫秘辛。
她们不是一个爸妈生的?
“因为您是大漠里最宝贵的德拉鲁,是泉水里生出的乌由。”阿依慕真诚的赞美虽迟但到。
【啥意思?】
【月光和蓝宝石。】南尔像是听不下去了,她开始觉得让许茗仪用着她的身份提出这种问题是不是对卡莎布兰王女的一种另类折辱。
【哦。】
南尔更气了,好一会儿没搭理她。
【你哥想讨好你,为什么?】也许用算计来的更合适。
【因为他蠢。】南尔的态度值得琢磨,她对这个王兄没什么好脸色,但又不是打心眼里的仇恨。
许茗仪想起在走廊里挂着的那些织物,劳动中的妇人,看书的姑娘,简单来说的无一不是正在创造价值的女子,她有所猜测。
【你们这个部族是女子继承王位?】
这就涉及到争权夺位了,她们关系不好也是正常的,毕竟王宫就那么大,就像斗兽场,即使一方表现的毫无斗志,也会以残忍的方式死去。
“我那愚蠢的哥哥最近在做什么?”像今日一般,阿依慕应当曾无数次将南尔护在身后,她不仅是是王女最信任的婢女,也是卡莎布兰王权的维护者。
“哈蒂曼泉眼的调查,女君准许了。”阿依慕恭敬答道。
就是已经开始插手政务的意思?
“算了,先去见今日的客人。”不急于一时,阿素不在,她无法察觉到怨气,舍利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起效。
【你很聪明。】来自高傲王女直白的夸奖,听起来还有些落寞。
【阿依慕从前找了多少借口才能劝你在王宫里这样兜圈子。】忠诚勇敢的婢女小心的清理南尔身边所有的危险,却丝毫不怕冲撞了她尊贵的身份。
【......她说廊亭的风能吹出乌黑的发】南尔似乎也觉得这个说法有些荒谬,语气自嘲。
可她那时候深信不移呢。
【她骗你的,老了会得头风】许茗仪拒绝一切没有来的煽情。
很显然,阿依慕想让天真的王姬知晓王宫里的勾心斗角,而南尔那时只在乎自己去见心上人时头发是否柔顺。
她其实大可以直白的告诉南尔,你视之为亲人的人想利用你,取代你,你的心上人或许也不是真心向来见你,可阿依慕未曾开口,因为她再清楚不过,一个贤明的君主,不能总靠着他人提醒过活。
“王女。”阿依慕犹豫再三,还是在许茗仪即将推开房门时,叫住她。
“您今日很不一样。”阿依慕面色复杂,南尔是她看着长大的,她一直期望她能承担起部族的责任,但又不期望她的贤明是从痛苦里长出来的曼陀罗。
许茗仪是阿素时,扇河也曾这样说过。
和当时不同的是,她能明显听到,隐藏在同一皮囊的下的南尔呼吸声突然沉重起来,像是孩童的哽咽。
“因为依拉勒殿下?”看的出来阿依慕试图开导她,毕竟作为‘南尔’,她此刻应当为知晓‘真相’而痛苦。
“是,他可以自由的出入我的庭院这件事让我有些烦躁。”她脸上露出的不耐和言语里的任性,反而让阿依慕放下心来。
“奴婢会向女君传达您的诉求。”
果然,阿依慕其实效忠的是最上位的那个人。
‘南尔’脸色好看了些,阿依慕留了两个婢女在门口守着,脚步飞快的离开了,看着她的背影,许茗仪都能瞧出那不加掩饰的喜悦。
许茗仪摇了摇头,将房门推开。
入目是将房间铺满的墨绿色织毯,密密麻麻的绣上了简形文字,诡妙卓绝,墙上挂了长幅织物,将镶了五彩石的墙面完全遮挡住,其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