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路约莫是某种大漠的花,枝叶绕城环形排列,宽大的琉璃桌,宝石镜子,所处可见的昂贵织锦,无一处不昭示着主人的尊贵。
许茗仪原以为南尔只是个小部族的公主,直到她看见她房顶吊着的那盏乌石山水笼灯,修真界失传的技艺,拍卖得出天价的灵器,被她用来照明。
屋内光线很暗,唯一的一扇窗被厚厚的绸帘遮挡,安逸的寂静被她踩在地毯上的沙沙声打破。
门被从外面关上,许茗仪听见关门的两个小姑娘低低地窃笑。
【怎么把门关了,他们不是说你那个情郎要来吗?】许茗仪坐在桌边,剥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
【不是情郎。】
【......】王女规格的房间很大,有小憩用的矮榻,梳妆的台面,挂画架,还有一块区域专门供她读书习字,房顶上吊下来的华美绸缎将一个个区域隔开。
许茗仪快步走向最靠里的那个角落,一把拉开帘布。
男子压抑的喘息,空气中若有似无的香料味被少女敏锐的捕捉,床上的罗帏隔绝了热气和汗珠,她大脑一片空白,磕磕绊绊的后退,慌乱中左脚绊住右脚,踩掉了鞋子。
许茗仪下意识从这座精致奢华的宫殿中逃出,指尖触到房门又飞快的收回,开始在屋内来回踱步。
【你玩的这么花你不早跟我说!】许茗仪急的咬手指。
【......】南尔不敢吭声,她们一族的风气还挺开放的。
【他谁啊?你给人家捆捆起来了?】这个时候出去,这烂摊子谁来收拾,南尔的心上人身份一定不简单,而且他身上,说不定有南尔不会告诉她的线索。
【沈怀棋。】
卡莎布兰,是唯一一个由沙漠部族建立的国度,拥有大片的戈壁和山脉,世世代代由女子继承王位,掌控了以王城为中心向外扩张几万万里的资源,传说其部分王室成员拥有颠覆一切的力量。
山脉之上必有仙门,其中以丹阳派为首,和卡莎布兰达成了“里斯穆”,也就是约定,仙门开采资源需要卡莎布兰的女君许可,并缴纳一定的费用。
所以南尔才能用的上灵器。
因卡莎布兰大多是从地底开采资源,并延续了数百年,已经在地底形成了庞大的工程线,且卡莎布兰的王族有她们自己的“术法”,强大的力量支持他们占据大量的资源,想从地底偷渡东西上来的可行性极小。
而修行者离不开的灵脉,矿石原料通通要从地底开采。
那天沈怀棋以丹阳派话事人的身份参与来年的采购事项,在一众仙门弟子中,南尔独独盯着他看了一整场宴席。
阿依慕说他们是来扯皮的,就为了来年的灵矿价格能降下来一点儿,他们这些修行者就得在宴席上向“女君”表诚。
女君擅饮酒,成缸的美酒被抬上来,这些日常活动大半是在打坐的仙门人很快就东倒西歪的躺成一片,场面变得十分不雅。
只一人,坐的笔直,嘴里不言语,嘴角带笑的将南尔的酒窖一扫而空。
卡莎布兰王女酿的酒,可值万金,女君喝上了兴致,南尔心痛的直掉眼泪。
她作为王女,下一任的女君,无论如何要等众人离席后才能走。
场上一群醉鬼,不乏有脑子不清醒的出言不逊。
“王女,不愧是卡莎布兰的月光。”浑浊的酒气,扭曲的姿态,令人作呕的眼神,胆大包天伸向她的手。
被酒酿般香醇又热烈的声音拦住,他的袖子宽大,脸上漠然,出手干脆,遂又接着举起酒杯向她致歉,说了些南尔不太听得明白的面子话。
“唐突王女殿下。”他脸上倒不是唐突的神色,更像是在瞧热闹,南尔看的分明。
那不知死活的腌臜东西被人扶下去了,女君挑了眉,没在意这点儿小插曲,只是有人心里起了抚不平的波澜。
“努尔。”意思是像太阳一样的人,王女捂住自己像小鹿一样跳动的心脏,低语道。
沈怀棋其实是个很难接近的人,他们说他会是丹阳门下一届的掌门。
南尔对他好奇,正好他因为某些事也要留在卡莎布兰一段时间,所以她有了很多机会。
“出来。”沈怀棋不喝酒的时候,声音很冷漠。
南尔确实是个只在某些方面大胆的女子,她选择来偷看沈怀棋洗澡。
“你只遮住脸的话,我很难装作没认出你的,王女。”手指的缝隙里,男人只围了一块布,宽挺的肩膀,古铜的色泽,水珠顺着流畅的线条没入。
“好看?”声音像是带着小钩子,有点像是取笑。
南尔递过一个长口瓷瓶,瓶身上缠着繁杂的花纹,底色是她第一次见到沈怀棋时他的衣裳颜色,后来南尔才知道那是丹阳门的弟子服,明明宴会上他的师弟们也有穿。
瓶里是南尔新酿的酒,沈怀棋想也没想便一饮而尽了,小姑娘巴巴的看着他,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