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的夜晚,夜色如同浓墨泼洒下来,坠入人间,将万物染成墨色。
宫成手持酒杯,站在窗边,他俯瞰着这座城市的一切。
单边耳机里传来木溯的声音,他不停地说,宫成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只有在听到司桃名字的时候才会停下来。
“那姑娘哭得那叫一个可怜,你真不回头了?说真的,你这次不回头,你俩估计这辈子没戏了。”
宫成握住酒杯的手紧了紧,很快,松开,酒杯落地连同红色液体散落一地。
他冷笑着:“她为我哭,开什么玩笑?”
“没开玩笑,她好像真挺爱你。”木溯继续说。
此时司桃已经谢绝被他送回家的提议,独自一人去坐地铁。
“别闹了,”宫成的内心几近崩溃,他在竭力控制,但身体仍然忍不住地颤抖:“她不爱我,爱我不会走。”
说完,他将通话挂断,自己踉跄着走回卧室,翻出两瓶药,又慌乱地打开药瓶,塞/到嘴里。
紧接着,世界陷入晕眩与黑暗中。
在黑暗中,他看到唯一的光亮。
光亮的里面是司桃。
霎那间,邪恶的思绪充斥在脑海中,宫成恶狠狠地瞪着那光。
不多时,他清醒过来,黑色睡衣已经被浸满汗渍。
再一次。
他在心里想。
就在此时,酒店的门被敲响。
宫成冷着脸走过去直接开门。
门口的人先是让他愣住,而后他想直接关门,司桃抬手挡住:“能不能让我看看你?”
宫成深深地吸了口气,冷声开口:“滚,滚远点。”
说完他用力推门,司桃被甩了出去,撞到墙壁上,宫成猛地将门关上。
门外的司桃压抑着哭声,小声啜泣。
门内的宫成,跪倒在地上,抱着脑袋痛苦地挣扎。
他用尽全力拿起手机,拨通心理医生的电话。
那边接起后开始按照惯例询问:“怎么了?按时吃药了吗?”
“她来了。”宫成声音里充满着痛苦和挣扎。
“我马上过去。”心理医生连忙说。
等他到的时候,司桃还坐在门外没走,双眼红肿,不消多看也知道她的痛苦。
心理医生走到她面前,作出不符合工作规则但符合作为宫成朋友的行为。
“您好,我是宫成的心理医生,他吃了很久的药,看了很长时间的医生”男人蹲下来,与司桃平视着。
他的目光平静,没有半点波澜,司桃也因此平静下来。
“而你,是他的诱因。”男人温和地说出像石头般砸到司桃心上的话。
“我回来他会好吗?”司桃声音沙哑地问。
男人摇头:“来不及了,他现在对你毫无信任,看到你只会令他回忆起曾经的事,再次陷入崩溃。”
这番话让司桃置身于冰窖之中,她沉着声音好半天才开口说话:“我离开,对他来说是好的吗?”
“是。”
心理医生说完起身敲响宫成酒店的门。
宫成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把门打开。
透过缝隙他看到蹲在地上双眼通红的司桃,两人有了短暂的对视,宫成的脸色变得更差,整个人的状态也濒临崩溃。
迟耀忙将人推进去,把门关上。
司桃瞬间脱力,跪坐在地上,她茫然地看着地面,看着落到上面的眼泪。
她实在没力气站起来,这些年在S市,司桃没交过朋友,现在连找个人过来接自己都做不到。
无奈之下,她给木溯发去消息。
——‘我在宫成酒店房间门口,能麻烦过来接我么?’
木溯回得很快,并说,半个小时过来。
司桃在外面等着,宫成在房间里面接受治疗。
迟耀给他做完基础检查后,让他平躺到沙发上。
“实在不行,去做MECT治疗吧。”
他提议着,起初迟耀不建议宫成做实质性的治疗,但这次,宫成的应激反应过于激烈,迟耀很担心。
“不会让你忘记,但会让你淡化情感,也就是说你对她的情感归于平淡。”迟耀解释着。
宫成痛苦地皱眉,但又很坚决地说:“我和她只剩下这些,如果连这都没了,我不知道要怎么撑下去。”
迟耀叹了口气,为宫成做催眠治疗。
一个小时候后,宫成仿佛来到雾气腾腾的世界,地面上有绿草,有鲜花,也有飞舞着的蝴蝶。
宫成找到一处角落坐下,看着苍茫天空,感受自己的平静。
在这些年的治疗里,宫成混沌间并没有见过司桃,有时候他会刻意压下自己对司桃的想念,希望梦里也不要见,他想就这样和她此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