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是天悬地隔! 门倌的布鞋鞋面被溅湿一块,狼狈得与他的脸色如出一辙。 “嘿,先急沮丧,这不还剩下一呢!”沈秋迟发现宝藏似的蹲下,小心捡起壶嘴附近的残块,凹进去的碎壶肚里最多留有半两清酿。 他端到门倌嘴边,笑容率真又残忍:“来来来,赶紧张嘴,这酒没落一点儿土,绝对是干净的。” 门倌没得选择,只睖睁慢慢张嘴。 不待他把嘴长大,沈秋迟皱眉撇开碎片,竟然兀自嫌弃起来:“唉,还是算吧,再怎么说也是从地上捡的,哪有捡酒来喝的道理。” 门倌半张嘴巴,彻底傻眼。 一名路人掩失笑,旁观的人也随之哄笑起来。 “就这还瞧不起客人呢,怕是连捡酒吃的运气没有呢。” “不过是个破看门的,真当自己和长兴楼一样高贵。” 路人的窃窃私语若有似无,门倌脸上红白交错,好不难堪,即便如此,他还是得接赔笑:“沈少爷说的是,惯是没有捡酒吃的道理的。” “这才像话嘛。”沈秋迟慢条斯理地抖开折扇,恢复来时那般闲然的笑,他转踏过门槛,朝里走去。 就在众人以为这场热闹到此结束时,沈秋迟头也不回地反手一扬,甩来一枚亮闪闪的银元:“拿去吧,下工同你的兄弟吃酒。”@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锃亮的银元旋数圈,沉甸甸坠进门倌怀里。 那门倌脸上瞬间重现神采,顶周围艳羡的目光,不怕腰折地拼命鞠躬:“谢谢沈少爷!谢谢沈少爷赏!” 沈秋迟踏进酒楼正是这场戏的结尾。 吴凯岚盯监视屏,力锤拳大腿,按开桌边的扩音喇叭大喊:“Cut——!” 停顿两秒,他接道:“今天上午进度不错,这场的效果也非常好。各组休息五分钟,稍后按照要求各自调整,我把这场过完就吃午饭。还有,”他抬高胳膊,手指对准远处的夏星燃,“演员附近的人帮我好好夸夸夏星燃,够棒!” 话音落定,一直在场周保持安静的工作群组先后动起来。 “听到没有?够棒!”负责夏星燃的化妆老师带头拍手,临时搭建的小妆棚里顿时响起一小阵掌声。 “专业面的东我看不懂,但就是觉得沈秋迟真帅!” “怪不得迷倒满城少女,我要是活在书里,我也得暗恋这个沈家的小公子啊。” 化妆师双手翻飞,补妆夸人两不耽误。 与夏星燃搭戏最多的门倌演员也不吝夸奖,望向夏星燃的眼睛满是佩服:“你是真的很厉害,后面差点把我演傻。” “是不是我后面加的动作太突然?抱歉抱歉。”夏星燃被化妆师控制脖子,不便扭头,只背和对说话。 门倌演员忙摇摇头:“没有没有,你开拍前和我招呼过,哪有什么好突然的。我想说的是,你演得很带动我,我最后完全是跟感觉走的,连说的台词不是事先商量好的那句,但临场发挥的词儿反而更,更……” 他有点词穷,另一位群演主动当他嘴替:“更真实!” “对对对,更真实!有种换作生活里,我就该那么讲的感觉。”门倌演员砸咂舌,再次感慨,“天呐,太厉害。” 最厉害的地在于,化妆师的第一反应不是去夸演员本人,而是先被剧中角色的魅力吸引,光是这一点,就足以突显他在表演面的天赋。 “剧播以后,你肯定会很受欢迎的。”门倌演员下结论道。 “大哥你情商真高,净挑人家爱听的聊。”夏星燃比个拇指,笑回应,“不过这话可不兴随便说,不然我人没出道,先多个黑料。” 寻常演员被不甚熟悉的人夸赞,要么客套感谢,要么谦虚否认,像夏星燃这样同人凑趣儿胡扯的实属少见。 周围人登时跟一块儿笑,小棚里的气氛被这句搞得格外松快。 “我算是知道吴导他为什么那么喜欢你。”化妆师仔细修补底妆说,“答应姐姐,出道也丢自己,娱乐圈太缺你这种会说话的小帅哥。” “我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谈不上会说话。”夏星燃实事求是道。 “懂,就是说话直率呗。这是优点呀,直率的人很讨喜的。”化妆师说想到什么,又补充,“不过圈里有些人比较复杂,该说违心话的时候还是得说,不然很有可因为一两句话得罪他哦。” 夏星燃没被这道警钟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