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
春红楼,扬州城的销金窟。
甫一进楼,楼里的老鸨便要叫龟公将我给轰出去,却在我从怀里掏出沉甸甸的金条时,便又十分殷勤地将我迎了上去。
在临进去之前,她殷勤地对我说道:“我们那姑娘叫柳三娘,最是温柔体贴,客官你进去就知道了。”
她笑得暧昧,我也不辩解,在楼里厚重的脂粉气中打开了房门。
柳三娘正翘着腿,一双染了丹蔻的手正剥着紫色的葡萄,见我上来,有几分新奇,张口却仍是柳白那熟悉的爱挖苦人的口吻:“你竟然能进来,还有钱?”
我坐在她旁边,什么话都没说。
许是我在仙界耽搁了一段时间,如今前来时她已过了最好的年华,眼波流转的眼睛已带着疲态,眼尾也有些皱纹,在脂粉下也难掩岁月的无情。
见我直勾勾地盯着她瞧,柳白有些不喜,随手把手里的剥好的葡萄砸在我的左眼上:“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我对她这种恶劣的性子当真是没什么脾气,可是如今看着她活生生地坐在我的身边,我都觉得很是欣喜。
我低下头,用袖子揩了揩脸上的污渍,不小心却将葡萄汁弄进眼睛里,一时之间,两眼通红,泪眼汪汪。
她凑过来:“哭了?”
有些不确定,又有些幸灾乐祸:“你是死媳妇了吗?上青楼哭丧?”
…纵使有万般情绪,被她这张凌厉的嘴一说,我放下揩拭的手,看着她:“你脾气这么差,平日里应该过得不大好吧?”
柳三娘一下炸了毛,一双桃花眼像刀子一样从我身上刮了个来回,而后便在我愕然的目光中坐在我的大腿上。
我…我此生此世,还是第一次“享受”这种艳福。
她歪了歪脑袋,白细的手在我脸上碰了碰,我欲要朝后躲,却被她一把攥住,另一只手便摸索到我的内衫里:“你装什么正经,进来不就是想和我做这种事吗?现在我都敞开天窗说亮话了,你还装什么?”
她俯低身子,在我耳边吹了口气,酥酥麻麻道:“嗯?你说是不是?”
真是要命,连我耳朵敏感都被她猜到了。
如若我是个男人,此时此刻必然被她撩拨得□□。
可我是个女人,所以唯剩尴尬。
直到她从我怀里摸出一根人参出来,又感觉到我“不行”,才愣了片刻道:“不是吧,你不行,还上青楼,你钱多的没处花呢!”
在她的胡言乱语下,我终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将人参从她手里夺回来:“别把每个人都想得这么污秽。”
她嗤笑一声,站起来:“小书生,小阳\\痿,这里是青楼,不是什么夫子庙。你别搞笑,要真这么高尚,包我一个月,和我盖着被子纯聊天。”
她话音刚落,我就推开门,走了出去。
柳三娘在我走之后,神色一下落寞下来,她继续懒散地靠在贵妃榻上,掐着一颗葡萄:“就知道又是一个只会故作姿态的伪君子。”
老鸨知道我要包柳三娘一个月,当下喜不自禁,连连对我说了好多好话,这才半送半推将我重新推到柳三娘身边。
“三娘,你可得好好照顾好这位恩人!”老鸨的话有劝诫也有威胁。
柳三娘年轻时容颜倾城不假,可如今她人老色衰,厢房前自是门可罗雀,好不容易上了条大鱼,老鸨自然怕我跑了。
再次回到厢房的我,已有些疲倦。
今夕不同往日,司命星君的灵药虽然能让我的伤势愈合,看上去和常人没什么两样。可我的四肢经脉确实断裂,唯靠着微薄的法力凝成的丝线将其缀连起来。
折腾了一天,我累得有些虚弱,也顾不上同柳三娘再耍嘴皮子,撂下她,掀开长幔上了床塌。
可她却像一只猫一样,轻手轻脚走过来,坐在我身边,歪着脑袋,对我看了又看,才情真意切地感慨道:“书生,你当真是个奇怪的人。”
我睁开眼,一把把她拽倒在我身边,对着她那双突然睁大的眼睛,有些无奈道:“三娘,你也当真是个奇怪的人。”
这句话普通得很,也不知戳中了她什么点,她勾了勾唇,勾卷着发尾,翻身背对而我。
而我也再也抵抗不住困意,沉沉睡了过去。
在睡梦之中,我的胳膊上总感觉像是枕了一只小猫,在我半梦半醒间不敢靠我太近,但在我快要踏入梦乡之时,却用脑袋轻轻蹭了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