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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南君意靠在软垫上,正认真的读名册。
燕王从外面钻进车里,坐在南君意身边道:“天尚早,捂在车里做什么,我带你吹风可好?”
南君意心思在名册上,没有说话。
燕王把脸凑过去,疑惑道:“这名册有什么好看的?”
“哎呀王爷别过来,都是汗!”
燕王脸上有纵马时流的薄汗,脑袋贴上来时,让南君意的鬓角也染上层湿意。
“成亲还不满一年你就嫌弃我,没良心。”燕王板过南君意,故意将湿乎乎的额头抵在南君意额上,细细地蹭,“唔,贴着你真舒服。”
南君意拿名册拍燕王的肩膀:“擦干净再来,别把汗抹我身上……我刚涂脂粉都被你蹭掉了!”
“你不必上脂粉,干干净净的就很好看。”南君意皮肤如羊脂玉一般,触手光滑冰凉,稍稍摩擦就激起一片羞涩的粉红,看得人心里发痒,“帕子呢?帮我擦汗。”
南君意推着燕王的胸膛,不适道:“你先放开我。”
燕王搂住南君意的腰,将下巴抵在她肩上,叹道:“那不擦了。自从巡城营回来,我们已很久没有抱过。”
南君意对燕王的示好,不着痕迹地拒绝,但却不敢明目张胆的反抗:“刚才还要出去吹风纳凉,现在又不怕热了?”
“抱着你一点都不热。”
南君意无奈,只得拿出绢帕,为燕王拭汗:
锦帕上有淡淡的幽香,令人闻着极安心:“意儿,帕子给我吧。”
南君意听完,忙把帕子收起来:“这块不好,等回去我再……还我!”
燕王抢过锦帕,几颗大小不一的小果散落在帕子的一角:“这是什么?枣子?”
南君意答:“是沙果,冷宫常有,酸酸甜甜很好吃。”
绣果子的红线笨拙幼稚,已有些褪色。燕王说:“这绣工真差。”
“是我绣的……”
燕王忍俊不禁,忽然觉得这几颗小果十分朴实可爱。
南君意见他将帕子收进怀里,着急地说:“我再给你块好的,你把这个还我……”
燕王不高兴地说:“帕子而已,你不愿给?”
南君意小声说:“我绣个新的给你,这块太旧。”
红线绣的沙果已有些褪色,的确是旧物。
燕王将帕子还给南君意,说:“你答应绣新的锦帕给我,千万别忘了。”
南君意仔细叠好帕子,像是怕燕王再来抢似的,发誓说:“王爷放心,我定会绣块漂亮的帕子给您。一块不够,就两块!”
燕王瞧她紧张的样子,不禁再次将人圈到怀中说:“只要是你绣给我的就好,我不挑。”
“……”南君意无话可说,僵坐着任由卫天凛抱。
镇南王府中,燕王同霍灵的情谊历历在目。巡城营中还关着逃人,再怎么想法子,最后也还是要指望燕王高抬贵手。
当初得知要嫁给卫天凛时,南君意只求能活命就阿弥陀佛。可如今,她对燕王的感觉复杂起来。
并非是恨,也绝不是爱。因此如今,只能将就。
燕王过足瘾,终于放开南君意。南君意没说什么,低头整理被燕王解开的上衣领口。
燕王拿起小桌上的名册问:“上面有你认识的人?”
南君意摇头:“如眉和淼淼两个都没有来,剩下的人只听过名字。”
乔如眉的父亲帮皇帝守城,家眷本是可以来的,但后来请旨全家留京,便一个没来。镇南王府尚未出丧期,世子和二小姐霍英皆在京中守丧,不来在情理之中。但晋国侯府上下只有世子尚弘毅一人来,倒有些令人出乎意料。
燕王笑道:“如眉最看不上这样的活动,早放出话说狩猎之类是野蛮人干的,除非圣旨点名说不来就杀头,否则她绝不会轻易出京。”
“至于尚淼淼,”燕王解释道,“你既然跟她是手帕交,自然知道他家镖局的生意做得很大。过几天押送镇南王家私的镖师们要回来,晋国侯府的人估计都在忙这事。”
南君意问:“去南方至少要两个月,回来得怎这样快?”
燕王道:“他家镖局满天下,押镖只需总镖头一人跟到底即可。其他镖师将镖押到下一个镖局就返回出发地。北都派的是北方镖局总镖师谢若海的儿子谢晨飞。这是他第一次单独运镖,这镖又关乎镇南王,晋国侯重视非常。”
南君意微微一笑:“原来是这样,难怪淼淼不来。”
燕王捕捉到南君意这笑容,问:“看来你知道些内情。”
南君意笑着说:“我从前住在晋国侯府时,谢晨飞能进后院。他和淼淼是从小的玩伴。这是晨飞哥的第一趟镖,淼淼肯定要等着他。”
燕王根本没听南君意说什么,只凑近她的笑脸,轻声说:“意儿,你笑起来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