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君意收起笑容:“我平时在王府也常笑。”
燕王道:“你在王府里,笑得没如今开心。”
南君意别过脸,不说话。
“你不愿意时,总不看对方的眼睛。”燕王双眸如星,“如今你还是没有把王府当做家。”
南君意转回目光,强迫自己与燕王短兵相接:“我幼时颠沛,如今只求安稳度日。东小院很好,我很知足。”
燕王凝望住南君意满月似的脸,说:“你有事瞒着我。”
南君意心头一跳,燕王接着说:“你认识贺鸣身边那哑巴?昨夜,轮值的府兵发现他正往你屋中去。”
南君意脊背发凉,半天才问:“他被抓了?”
燕王舌尖舔了舔上唇,竟是在等南君意自问自答。
南君意紧纂着拳,说:“我在宫里见过他,算半个熟人。”
燕王面无表情,盯着南君意:“他是父皇的人?”
南君意说:“他本名秦陌燃,长在永巷,陛下还是齐王时,就在宫里为陛下做事。当年陛下在盼月殿养伤的事,就是他接引的。”
燕王又问:“既然认识,为何不告诉我?”
“秦陌燃是神策卫出身,贺鸣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南君意紧纂的手始终没有松开,“他找我是为私事,所以我没有说。”
“什么私事?”
“为贺鸣求情。”
“父皇身边的神策卫离岗寻私。”燕王哂笑,“秦陌燃若不是笃定你会帮他,自然不敢翻墙进燕王府。”
燕王是叱咤沙场的大将军王,他的府邸谁敢轻易闯?
南君意不敢看燕王:“他求我为贺鸣说两句话,求您别杀贺鸣。其他的,他不敢也不会干涉。”
燕王捏两下南君意的小手,说:“哑巴都看得出枕边风威力大,倒是你这个当事人视而不见。”
听完这话,南君意再不心慌,只低下头说:“我和秦陌燃有儿时的情谊,我不该如此信他,王爷罚我吧。”
“你宁信外人也不信我。我怎好罚你?”燕王话里透着无奈,“怪我总让你失望。”
听闻这话,南君意的心砰砰跳个不停。她忙转移话题:“秦陌燃要如何处置?”
“他是翻墙时候被发现的,关了他一晚上,也未发现他有和不妥。让贺鸣罚了他三月俸禄便放了。”
南君意骤然松开拳头,她赌对了!
巡城营事件后,燕王在东小院埋下数倍暗卫以护燕王妃周全。秦陌燃武功虽高,但一拳难敌四手,早晚会被人发现。
白门中人查案办事常游走于各处,像这种进高官宅邸被擒,皆称自己是神策卫为陛下办事以逃出生天。秦陌燃本就在白门,就算燕王通报陛下,陛下也不会揭穿秦陌燃的身份。
神策卫替皇帝办事,办的都是极隐秘之事。燕王来问南君意,无非是要调查秦陌燃口供的真假。
秦陌燃被擒,自是不能说出逃人之事的实情。那要说什么来掩盖他们真实的目的呢——唯有贺鸣!
从燕王的反应看,她猜对了秦陌燃的搪塞之辞。只是,秦陌燃再次冒险前来,要同她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