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觉得是不是自己理解错了,有点不确定,抬眼看了看他:“那我们求取灵药,是要到城南冉府求梅夫人,还是到城北杏林堂求冉神医?”
纪玢誉挑了挑眉,不欲复述。
看来是要去求梅夫人了,可梅夫人作为一名有夫之妇,且丈夫还是城中有名的神医,怎能如此不检点。再者,冉诗序为何能容忍,只是分居,却未休妻?
柳云满脸疑惑,纪玢誉道:“若能求得灵药治好徽儿的伤,可立你一功。”
柳云顿时眼放异彩:“敢问宗主一功抵多少奖赏?”
井梧开始习惯了。
纪玢誉道:“依功劳大小而定。”
柳云道:“最小有多少?”
纪玢誉沉吟片刻,道:“五十两。”
柳云忍不住地笑开了花,仿佛银两在向她招手:“那…最大有多少?”
井梧真的开始习惯了。
纪玢誉随口说了个数:“二百两。”
柳云立马攥紧了拳头以克制心头的喜悦,可面上仍难掩欣喜。
二百两,够买一前院了。
纪玢誉悠悠起身:“明早动身。”望向纪元徽,“别太劳神,多休息。”
纪元徽愣了愣道:“知道了小叔。”
纪玢誉与井梧走后,柳云再次坐到床边。
纪元徽犹犹豫豫地问道:“你很缺钱吗?”
柳云顿了顿道:“我囊中羞涩,浑身上下一件值钱的玩意儿都没有,你说我缺不缺钱?”
纪元徽低下了头:“我可以给你。”
柳云笑道:“你有多少?”
纪元徽盘算了一下:“我身上只带了二三十两碎银,等回了良城我可以从家里拿。”
“能拿多少?”
“大概…一百两…”
纪元徽平日里没有攒钱的习惯,反正吃穿用度不愁,他也不是挥金如土的阔少。上回给柳云的五百两,实际上还是他问客栈老板借的,那客栈老板知道他的身份,因着纪玢誉的缘故,即使一万个不情愿也不敢不借。好在纪元徽一贯守信,没有自持身份就欠钱不还。
但,是纪玢誉替他填的账。
纪元徽本没想那么多,因为纪玢誉从没在钱财方面同他计较过。再者纪玢誉往年送给他的生辰礼,哪样不是价值连城,世所罕有,可他却从没有一样拿得出手的礼物送给纪玢誉。
纪玢誉对此满不在乎,渐渐的纪元徽便对他形成了钱多到用不完的认知,好像几百两银子根本不算什么,不值一提。
可突然间柳云问他能拿出多少钱来,他便不得不承认,其实他也没多少钱,只是需要用钱的地方,纪玢誉都会替他买单罢了。
意识到这点后,纪元徽变得很是低落。大概在柳云眼里,他就是个全然依靠家里的无能之辈。更令他难过的是,而今他自己也这么觉得了。
柳云嘟囔道:“不太够啊…”
纪元徽无精打采道:“那你总共需要多少?”
柳云抬起手掌,比了个五:“五百两。”
纪元徽诧异道:“为何又是这么多?”
柳云从他不解的神情中读懂了些什么:“过去我只问何哲钦借过五百两,已经还了,我现在是无债一身轻。”
纪元徽目光闪烁。
那你为何还要五百两?
柳云仿佛识得读心术一般:“难道你没有想过买间屋宅吗?就像纪玢誉那样,有自己的庭院,自己当家。”
纪元徽摇摇头,他一直觉得自己没有那样的本事,若只为一座宅子,纪玢誉当然随时能买给他,但他不够独立、支撑不起,也是白搭。
柳云微微仰头,充满向往:“不过我没那么贪心,不奢求那么高深雅致的宅院,我只要有两三间堂屋带一个小院就好。不要住得太偏,也不要离闹市太近,附近有书院最好,不然清茶坊也成。”
纪元徽脱口道:“为何?”
柳云从幻想中回归现实,轻叹道:“因为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痛苦,你是不会明白的。我喜欢听曲儿,虽然我不懂得欣赏。”
若是落魄公子迫于生计在茶坊里弹琴,那她就更喜欢的不得了了。
纪元徽蓦然振奋道:“我一定会努力的。”
柳云愕然:“努力什么?”
纪元徽道:“努力挣钱。”
柳云愣怔半晌:“有这个必要吗?”
你可是朱雀门少主啊。
纪元徽右手一痛,想是因激动而牵扯了伤口,握不了拳就只好按住被褥:“至少从现在开始,我不能再依附他人。”
尤其是小叔。
柳云微笑:“可咱们此行是来为纪玢誉办事的,纪玢誉说啥是啥,按时发工钱就行。”
纪元徽想了想道:“公归公私归私,我也要当小叔的属下为其效力,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