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
只是愣了一瞬。
她立马跑进卧室。
原本平铺在床上的被子,此刻有一大半掉落在地。床中央空空如也,只留下几道不平展的折痕。何立背对着门口,单腿跪地。
耳边嗡鸣声不断,繁复沉闷到像是要走得很近才能听清。
在那些视线不受遮挡的空隙里,傅南忘看见了交叠缠绕的黑色裤脚,看见了布料勾勒出的那道轮廓在柔软的地毯上轻颤,看见了针眼还未消退的手背。
——和那张即使苍白却仍紧锁着眉头的脸。
直到何立将人抱回床上,焦急地询问情况,傅南忘才从那种抽离感里缓过神来。
“瞿先生,您怎么从床上摔下来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有没有牵动伤口?除了腰,还有哪儿不舒服吗?”何立的问题接连不断,听得傅南忘心里发怵。
都怪她。
要是她能再专业一点,再晚一点出门就好了。
一切都怪她。
傅南忘站在门边,何立的位置刚好把她挡在瞿松落面前。
看不见人,她只能听见床上的人虚着气说:“想捡杯子,不小心摔了。”
垂下的眼睫忽地抬起,又骤然落下,脚下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何立弯腰,捡起地毯上的杯子,跟他出门前刚摆好的那个一模一样。
兴许是被进来的那幕吓得不轻,何立的语气略有些重,“瞿先生,这种事您喊我做就行了。我要是不在就喊其他人。您腰上才添了新伤,万一再扭到加重了该怎么办!?”
还记得前天夜里匆忙赶到医院,帮瞿松落卸掉假肢的那一刻,腰后成片的青紫差点让何立以为他被人打了。
后来才知道,那是因为带着假肢,生生摔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