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残肢,精致的五官皱在一起,薄唇早已失去血色。鼻腔里不时发出一两声闷哼,仿佛在借此缓解身体的疼痛。
或许是痛苦占据了全部的神经,他连傅南忘的靠近都没有察觉。
傅南忘慢慢坐在床边,双手摩挲着,尽量让掌心充满暖意,然后伸向了那具颤抖的身体。
熟悉的山茶花香突然萦绕在鼻尖,下一瞬,残肢仿佛被温暖包裹。身体瞬间僵直,瞿松落紧紧皱着眉头,“滚开”两个字就要脱口而出的时候,傅南忘的声音切切实实地传入耳中。
“瞿松落,你睁开眼睛,分散注意力,不要去想你的腿,想点别的事情。”
骂人的话到嘴边,生生又咽了回去,身体依旧微微发抖。瞿松落勉强睁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张面孔,牙齿打颤地问:“你怎么来了?”
傅南忘说:“我听荣辛说你不舒服,就赶过来看看。”
“怎么过来的?”
“打车。”
身体的疼痛一刻不停地折磨着他,瞿松落闷哼一声,双眼紧闭,握紧残肢的手就像是要嵌进肉里一样。
傅南忘心里难受,不忍再看,回身嘱咐荣辛:“麻烦你拿两条热毛巾。”
荣辛立马照做。
傅南忘的手一直覆在他的身体上,掌心能够清晰的感知到那种抑制不住的颤动。
傅南忘不敢随便用力,只是轻轻地在外侧打圈。
接过荣辛递来的毛巾,叠成四指宽,“瞿松落,你先把手放开,热敷一会儿会好很多。”
傅南忘轻声细语,仿佛哄孩子睡觉一样:“听话,相信我。”
时间缓缓在屋内流淌,傅南忘也不急,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床上的人。
良久,那双大手一点一点从残肢上收回,攥紧了身下的棉被。
瞿松落感受着身体末端传来的温热,逐渐脱力,陷入了沉睡。彻底失去意识前,极小声地低喃了一句:“很晚了,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