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特意折去路边的皮影匠人那里买了一个。
雁回的目光落回到那皮影上,被他的举动弄得又气又笑:“这不是小狗,是貔貅。”
见她笑了,白晓生也笑得明艳:“都差不多吧,雁姑娘喜欢吗?喜欢的话我送你呀。”
收下皮影只是一个开端,白晓生又时不时神出鬼没弄点“惊喜”,买来一堆小玩意送她,雁回手里渐渐塞不下了,他就拿回去装进乾坤袋里,说帮她保管着,又去搜罗还有什么有趣的东西能讨她欢心。
他想,雁回既把他当朋友,他就愿意做她一辈子的朋友,永远退居在恰到好处的距离。他会安分守己,不会给她带来更多困扰的。
“白晓生!”
毕剥爆燃的轻响中雁回唤他,她已燃起两根烟火棒,璀璨的火星在她身前四溅开来。
雁回单手捏着一根将另一根递向他,炽烈盛放的火光中她的面庞宁静而温暖,那双倒映着烟火的瞳孔穿过风雪落在他的心间。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呀,还去找玄妖有情人吗?还要接着撮合我跟天曜吗?”
白晓生被灼得眼眶发烫,胸中涌起从未有过的强烈冲动,刚下定的决心此刻通通抛诸脑后,他难以自抑地上前一步站在她面前,双手揽上她的肩膀:
“不去找了。”
自重生后雁回从未听见白晓生如此赤诚坦率地表达心中所想,他眼里的光比火光更为明烈:
“不去找什么玄妖有情人了,我也不想让你和天曜在一起,因为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做那对有情人。”
雁回眼眸震颤,欲言又止,与他四目相对久久无言。烟火棒很快燃尽了,末端火星的余温也黯淡下去,熄灭成冰凉的死寂。
“你喜欢我。”她重复了一遍,斟酌着问:“那……有多喜欢?”
白晓生却紧抓住她的双手,注视她的眼神愈发坚定了:“很喜欢很喜欢,想要和你一直在一起的喜欢。是就算你不喜欢我,只要还愿意让我陪在你身边,看着你开心,我也会无比雀跃的那种喜欢。”
雁回全然明白了,她想通了过往种种:“所以之前我问你喜不喜欢我的时候,你说不喜欢,是生怕说出了口我就会拒绝你离开你,我们再也无法维持原本的关系。”
握紧她的手霎时松开了,白晓生不自觉地后退半步,雁回却紧追而上。
“所以哪怕是面对虚假的我,你也想要一板一眼地恪守着原本的轨迹不愿越界,因为你不信我会爱你。”
白晓生在雁回的紧逼下步步后退,她的话让他既恐惧又期待。恐惧自己的心事被真正的雁回听到,又因为她的魂魄仍存于世而感到狂喜。
“可即便是这样,有些话你能对虚假的我说出口,而真正的我却永远无法听见。”
雁回踮起脚尖凑近他的脸:“白晓生,你知道吗?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我们认识这么久以来,我见过你最坦诚的一次。”
白晓生一步步后退撞到柱上避无可避,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支支吾吾道:“雁、雁回,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铺天盖地的狂喜涌过后白晓生冷静下来,发现自己竟连触碰雁回的勇气也没有,满心只有惶恐,等待被宣判死刑的惶恐。
他脑中闪过种种画面,他在皮影前说的话做的事,那些卑劣行径、无比可笑的痴恋都被雁回看见了,雁回知道他是如此亵渎着她,借她满足自己的妄想,她会怎么想?该是彻底不想看见他了。
雁回皮笑肉不笑,用手比着数字咬牙切齿道:“我咬了你三次,揍了你五次,哄了你十八次,被你赶出皮影身体二十三次,你说呢?”
她的重音每落下一句,白晓生的脸色就白上一分,他被一步步逼到墙角退无可退,喉结滚了滚,竟连面对她的勇气都尽失,腾的化为一缕黑影逃窜掉了。
白晓生不愿离得太远,只敢变成影子缩在墙角阴影里,双手抱头自欺欺人地在心底反复念叨:她看不见我她看不见我她看不见我……
雁回冷笑一声,白晓生莫不是忘记了她现在附身的就是他真身做成的皮影,要感应他在哪里还不是易如反掌。
她轻轻松松地走过去把他从影子里拽出来,白晓生被她揪住衣领拖着只敢卖惨求饶:“雁回我知道错了,你要实在生气的话就打我出气好了……”
在那些在皮影做成的“假雁回”面前伪装的柔情翩翩公子形象已全然消失,面对雁回他永远是笨拙的,每次不知该怎么办就只能卖可怜,这是他贫瘠的认知里对雁回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雁回默然不言,白晓生又将手臂讨好地递上去:“不然咬我,咬我也行的!”
“白晓生。”雁回背对着他,声音闷闷的,白晓生心中一沉,收敛起了避重就轻的态度。
雁回转过身抬头盯着他,眼眶红红的:“你疼不疼啊?”
割破真身又流了那么多血,一定很疼吧。
见她哭,白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