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缩在一起,悬浮在空荡的书脊中,轻飘飘十分可怜。
至于这本书的内容嘛……之前几本书出现过的图案全部都在这本书里重新演绎了一次,而且截取的是最精华最血腥最惨无人道的那部分,创作者似乎把这些应该送上法庭审判,顺便扔进大牢里关上十年八年的罪行当作无上功勋——嗯,大概是我多虑了,如果这书的创作者压根就不是人的话。
我表情复杂地盯着最后一页那份素描图,心情有点一言难尽,非常熟悉的垂肩头发,五官精致到一种锋利的程度,薄薄的嘴唇刻薄地抿着,似乎下一刻就要跳出来骂人。
即使这是张素描图,没有画上颜色,但还是能让人一眼识别出画的对象。这一点也不难,因为他和现在根本没有任何区别,甚至连法袍领口上繁复变幻的花纹都一模一样。
当然,这些还不是最吸引人注意力的。手指沉默不语着下滑,停留在页脚处笔画略微模糊的墨水签名上——即使是碳原子坚固稳定的结构也很难抵抗这么漫长的时间——“B.C.4,Caius”
非常嚣张的一个签名,从几乎飞起来的意大利斜体可以看出,签名者当时极度不耐烦的心理。当然,他大概觉得把自己的尊姓大名签在这么个玩意儿——当然,现在是有价无市的古董——身上是种侮辱。
所以,现在不仅我亲眼见到,而且手头还有二手史料可以充分证明,每□□夕相处的是怎样一个人——一个拥有公元前四世纪画像的老古董,每天板着张脸对我东施效颦的动作挑三拣四,还时不时自以为隐蔽的做点肢体接触,而就在几个小时前他的手还滑过我的颈部!
我觉得自己就快要晕过去了,这和肥皂剧的棺材里躺着的千年老尸突然复活,和毫无防备的主角团来个亲密接触的感觉大概有些类似。不同的是肥皂剧里那帮人接触到的,只是现代科技造物下逼真的调色涂料以及可食用色素,而我接触到的是实打实的妖怪,还是暴躁难安又阴晴不定的老妖怪!
毫不犹豫重合上最后这本书,掀开床垫一股脑塞进床底。感谢那些栩栩如生的插画,这让我轻而易举得出了最终结论。
眼前这四本书,一本介绍如何虐待宠物,一本介绍如何虐待儿童,一本介绍如何虐待成人,至于最后一本,大概是为了炫耀自己在犯下罄竹难书的罪行后还没被送进监狱。
到底是多么变态的人才会把这种东西记录下来,而且以那些书籍的厚度来看,还记录得十分详细。我突然开始感激自己看不懂那些古灵精怪的文字,即使已经无法陷入睡眠,我还是会毫不犹豫说一句,这些书会使人做噩梦的。
脖颈上传来一阵没由来的痒意,紧接着全部汗毛都竖立起来,很长时间也无法消去。书上那张素描图毫无征兆闯进大脑,自说自话地放大每一个细节,有那么一瞬间,我差点以为画上的那个人就在身后,他冰凉的吐息喷上颈后的皮肤,如同烙铁般炙热。
立刻跳起来冲进浴室,我觉得如果不马上洗个冷水澡,可能很难缓解这种让身心都持续颤抖的不适,虽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些什么,或许是那令人恶寒的年龄差?
从雾气氲氤的浴室里走出来之后,那种心理不适引起的燥热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就连吸血鬼毫无温度可言的皮肤都不再救的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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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一种全新的目光将整个房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再三确认柜子里没有装着什么神奇生物的骨灰,床底也没有塞惨死婴儿的小人后,我才披着沃尔图里的袍子蹑手蹑脚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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