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建造的结实,孔家也有参与,挣下了月余的工钱。
白墙黑瓦,两旁种植着翠竹花草,窗明几净,清雅非常。
门前就是一条如带绿水河、抬眼便能望见层峦叠嶂的风景。
这里的教书先生姓黄,名真,表字善学,因为科举不中,又缺钱,便被请到村中教书。
在直播间观众眼里,黄善学人品贵重,又思想开明,愿意收女主为徒,是古代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好先生。
他是一个四十岁的男人,留着胡须,一副书生打扮,面皮白皙,保养的很好,仅仅是眼角有些皱纹,笑起来慈眉善目,倒是有几分漂亮。
初见孔还债时,正在教学生们读书。
只见一个衣服半旧,露出一大截胳膊,衣服不怎么合身,袖子很短的孩子站在外面听课。
现在天气不暖和,小孩儿头发披散在肩上,没有扎起。又因为身高,让人没猜中年纪。
没有鞋子,赤着双足站在地上,却不叫人觉得困苦,颇有顶天立地的气势。
他念一句,小孩儿跟着念一句,声音暗哑,口齿清晰。
一开始,他没有阻止,觉得孩子非常聪慧好学。后来学堂里两个学生的家长一看,不交束脩就能跟着学习,那交了束脩,岂不是亏了?
于是,退了学堂,要求自家孩子每天来这里偷师。但两个孩子本来就是被强压着念书的,现在是最爱玩的年纪,自然没有听话。
因此,没过多久,两个学生的父亲还是补了赔礼、束脩,将孩子重新塞回学堂,让黄先生好好管教。
这两个男人看不惯孔还债,表示这是个女娃娃,居然想要读书识字,实在是不务正业、痴心妄想!
黄先生原本对孔还债有些惜才之心,即使是因此被退了两份束脩也顶多只是惋惜一点,但在得知那个赤脚又光着半截胳膊的孩子是女娃儿时,心中说不出的震动——不是感动,更不是想要收徒。
而是觉得孔还债是个异类,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很想回避。
直播间的观众大为震惊,怎么黄先生居然会因为性别就改变态度?
重新翻开《农家福宝》,才了解到黄先生也是纠结了很久才收女主玉妮为徒。
但他还是时常感叹玉妮为什么不是男娃儿,并为此而惋惜不已。
简单来说,黄先生并不想收玉妮。而是因为周围的小孩基本都不怎么好看、不怎么聪明、不怎么好学、不怎么孝顺……如此就衬托的玉妮尤为不同。
即使玉妮非常优秀,但在黄先生看来,女性这个性别,就注定了他是在“退而求其次”。
不能考取功名的玉妮,不过是为了满足他好为人师的欲?望,顺便抚慰他如今膝下凄凉的境况罢了。
但即使如此,对玉妮来说也是一场足矣改变命运的重大机遇。
[虽然昭熙不交束脩就听课,是有些不好,但我还是非常讨厌那两个学生的父亲,挑破昭熙女性的身份,让黄先生避着昭熙。]
[女性的身份又不是见不得人!]
[王隐安不是文武双全,能领兵作战、酿酒主持祭祀,还能看星象,卜算吉凶吗?她那么厉害,说明根本不是性别的问题。]
[问题是,本该有教无类。但男人垄断知识,不让女娃娃学习。还说昭熙这是不务正业。什么是正业?真可恶!]
玉妮对学习也非常有兴趣,但黄先生只是偶尔会给她一些零嘴,摸摸她的脑袋,不会教她安身立命的本事。
“德德,你能变出钱来吗?我要是有钱,就可以交束脩,让昭熙和我都能进学堂,跟着先生读书了。”
玉妮羡慕地望着坐在里面读书的小男孩儿们。
功德系统:“你没办法解释钱的来历,他暂时不会收你。你年纪小,而且还是女娃,他觉得你长得好,将来肯定要嫁人,读书又不能挣出一番事业,教你也没用。”
虽然它没有读心术这类侵犯隐私的技能,但它能分析出来。
玉妮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嫁人,嫁人又是什么?为什么她不能有自己的事业?
在功德系统这里得不到答案,她将目光投向树下。
斑驳的光,在地上明灭摇晃迷人眼。
那背靠树的人,长发垂下,难以看清神色,只能看见侧脸轮廓,下巴的弧度。
孔还债学过繁体字,但不会用毛笔写,更没有读过四书五经,不知道其中典故。
她需要一位老师。
就她目前的情况来看,只能接触到这一位。
所以,该怎么搞定黄善学呢?
钱,没有。那些世俗的东西给不了,她年纪幼小,但据她这些天的观察打听,黄善学的性格还保留着固执天真的一面,可以用别的东西打动他。
比如说殷勤关切,孝顺体贴,持之以恒,但这非常耗费时间,主动权还掌握在黄善学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