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之感受到穆声声的视线,无辜回望。
陆远:“……李……识相点,出去。”
“在下认为,身为和两位道友一样的局中人,在下可以知道这些细节……”
突然,他话音一转,视线透过水晶镜精准地落在穆声声的袖子和陆远的腰间。
——那是两人的令牌所在的地方。
“倒是两位道友,就这样把我们之间的事情这么毫无防备地告诉其他人吗?”
突然被打成“其他人”的白席若和月清酒沉默:“……”
“啧。”城狱司的殓房里,响起了月清酒不爽的啧声,“告诉他。”
“哦。”穆声声乖巧听话的和众人分享她的发现。
“首先。”穆声声先是指了指身边空贼的尸体,“这些人全部,都在三个月之前,死于一种毒素,是什么毒我还没看出来,但它非常的诡异。”
想了想,她补充了一句:“不知道……有没有用……”
“好了声声。”月清酒打断她,“继续。”
“嗑。”穆声声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至于为什么这些尸体还可以接着行动,我想是因为……”
她拿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划开了她面前那具尸身的肚腹。
而令人惊讶的是,从肚腹中滚落出来的,不是鲜血,而是一团团带血的棉花。
穆声声看见这一幕,割开肚腹的手僵了僵,但最终还是捏紧匕首,她手起刀落,割开了尸体的喉咙,露出了内部。
——一只骨白色的哨子。
紧接着,她割开了手臂,露出了一根根细线和由球形关节连接的骨架。
“就是这样……”
穆声声想吐。
“儡。”陆远认出了这个东西,“而且还是拿人身做的人儡,符修的玩意儿。”
“但我记得你说,他们都是中毒死的。而且——”白席若说,“我记得小师叔那里不是有个活人吗?问问。”
“……”
“月清酒?”
“……”
“月清酒!”
“啊……没什么。”月清酒的声音终于从那边传过来,“我这边有事,你们商量。”
“哦……好。”
泛着荧光的令牌熄灭了。
“好了。”月清酒把令牌收到储物袋里,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穆歌,“找我?”
穆歌穿着夜行衣,扯下了脸上的面具:“五十年前的疫病……又出现了。”
月清酒挑了挑眉:“三个月前那个?”
“不止三个月……”穆歌叹了口气,“再做一次交易。我帮太清卖命,你帮我解决这件事。”
“即便你把一辈子搭上?”
“即便我把一辈子搭上。”
“小毒圣何枫,”月清酒轻声念着,“一个在近几年活跃在东云的狠角,你的实力和身份注定了你可以在九洲当个独行客。我实在是想不通,究竟为什么,你会为了跟你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上拼命。”
“你不也愿意为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拼命吗?”穆歌拉开嘴角,嘲讽道,“比如,声声。你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和我做第一次交易。”
“……”月清酒摸了摸青玉的头,没说话。
“好了,互揭老底就到这里。”穆歌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成交?”
“成交。”
他转身:“那我就先走了——如果有什么发现,我会去找你的。”
“……”月清酒变换了姿势,手撑在身后,翘着脚抬头看月亮。
穆歌没有动,他问:“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李慕之在三天前中毒了,据说是何枫干的。”
“那个确实是何枫干的。”
“哈。”看着穆歌消失的身影,月清酒嗤笑一声,“天真。”
“那,我们就去看那些还没来得及跑出去的空贼了。”穆声声说,“他们应该也是这样,早点去还能抓住什么……你和你那些护卫,应该没问题?”
穆声声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李慕之病恹恹的身体,和他身边已经仅剩到三个护卫。
“没问题,毕竟是李家的精锐。”李慕之笑得温和,尽量给人一种靠谱的感觉,可惜他枯败的脸色却在说这个人在逞强。
穆声声突然良心发现:“要不,我给你拿点解毒丹,你撑一撑等到木师兄来?”
“不,不用。”李慕之摇了摇头,拒绝了穆声声的帮助,“解毒丹对在下来说,或许有些浪费。”
“那好吧。等会儿见,李公子”穆声声对着陆远说,“走吧,陆师兄。”
鉴于白席若第二天还要继续在城东招弟子,而客栈那边有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白师兄非常遗憾的不能够及时前往城狱司。
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