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沈执荑想笑,什么叫让她离远一点,今日是陈习彧派人请自己前去,到头来又成自己的错呢?
沈执荑这些日子本就因为陈习彧失忆,自己无数心意都说不出口而不甘,此刻叶之玄的话无疑彻底点燃她的愤怒。
她大声质问:“什么叫我离远一点?你以为是我贴上去的吗?当年是他让我等他,也是他说要娶我。我不守信用嫁人,他违背誓言没来娶我,我从来就不欠他什么。”
叶之玄似乎没有想到平日行尸走肉般的沈执荑会因这一句轻飘飘的话就生气。
沈执荑越说越生气,不就是翻旧账吗?谁不会!
“叶之玄,你不会也忘了你自己的出身了吧?”她冷笑一声,“你不过就是个疯子和酒鬼生的贱种,你看不起我?”
叶之玄听到这话,失了平日太守的气度,指着她训斥:“沈执荑!”
“怎的,戳你痛处啦?当年你让我离抱琴远一点,如今让我离陈习彧远一点。”沈执荑觉得好笑,她甚至都觉得没必要再理论,但她还是坚持道:“但抱琴是我最好的朋友,陈习彧从前……最爱的人是我。”
所以,无论如何,都轮不到叶之玄来指责她。
他算什么东西?不配。
叶之玄冷冷道:“那你还不是杀死了抱琴?”
“你说得对,”沈执荑冷漠抬眼,“我只恨我没早点杀了她。”
那样抱琴就不用吃尽苦头,最后死得那般屈辱。
沈执荑在叶之玄反应过来前跳下马车,她推开在门口等自己的李存。
沈执荑小跑着回自己的院子,用力把门摔上上了锁,就像年少受了委屈跑回家一个人痛哭时一样。
可是现在,这里甚至都不是她的家。
在她哭得泪眼朦胧时,看到有个人在自己面前坐下:“讨厌你的人还真多。”
抱琴的妹妹啃着瓜子儿,看好戏般盯着自己,而她的腰侧别着一把刀,一看就很锋利,砍下头颅时应当会很顺当。
见沈执荑不哭了,她起身抽出长刀,架在沈执荑的脖间:“我问你,我姐到底是怎么死的?”
沈执荑过去被无数人问过这个问题,她有真心回答过李存,却换来李存的不相信和逃避。
她也试图旁敲侧击过叶之玄,对方不仅不信,甚至还认为自己是在找借口开脱。
渐渐的,沈执荑从不与人提起抱琴的死,旁人说她杀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她都认下了。
当世人对你有偏见时,你说什么都不再重要。
“外面的人不都说了吗?是我杀的。”沈执荑认命道。
“我要你亲口说,为什么杀我姐,怎么杀的,又是如何善后的?”抱琴妹妹一一询问。
沈执荑小声说了句什么,抱琴妹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皱了皱眉:“你说什么?”
“我说——”
沈执荑仰起头,定神看着眼前人,笑得天真烂漫:“琅琊王氏呢?”
如果害死抱琴的人,你赌上性命都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