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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酌(7 / 10)

心下自觉窘迫。

“她是城中的乐妓……”魏延竟然软了语调,解释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此刻在他面前安坐的年轻男人,由内而外散发出一股拒人千里的态势,这是自他去年奔赴汉中做自己的下属以来,未曾从此人身上感触到的……

“伯约,见笑了。”魏延生硬地说。

姜维却突然缓平了脸色,颔首道:“军司马,无妨。大家都是男人,又是在军中,当然可以理解。”

魏延尴尬地舔舔嘴唇,神情依旧复杂。

“咳咳……今夜喊你来,是由于明日我便点兵,开往西羌。这身后的汉中……得有依托。”魏延正色道。

“是。”姜维恭敬回复:“不知属下可有什么地方能为军司马效劳?”

“我已将一众文事交付刘琰,这武事……”他看着姜维,不再说下去。

“回军司马:这武事若能交予左护军,便再好不过了。”

“本将原欲交付于你。”魏延指着他,开门见山。

“属下人微言轻,难当此任。”姜维连连摇头。

“你们二三十岁的青年人,就连拒绝任命的时候,用的都是同一套说辞!”魏延冷哼一声。

姜维正欲解释几句,却教魏延抬手止住:“刘敏从军二十年,也算是老将了,可你知道吗?他是个天生的磨叽性格——犹豫不决、胆小怕事得很!郭淮不仅自己来了,还带了个什么费曜,列兵在我与羌人的边境线上,时刻挑衅,这回不打费曜个屁滚尿流,我不会轻易收兵!让刘敏看护一两月应该没问题,一旦战线拉长,刘敏还能应付得来么?”

“若此,可否遣快马先至丞相,搬请吴壹大人来汉中替换。”

“你啊,也是个凡事请命惯了的……”魏延不迭便带了些嗤笑的语气:“汉中人事,自然由镇守此地的主将便宜部署,岂能处处请旨?”

姜维于是换了安静的姿态,听着他的安排。

“我意:既然你认为自己不够资格,那我依旧命刘□□理武事,但是任你作为他的辅理,继续练你的虎步兵,此处军权,一分为二,你与刘敏各拿一半。遇到危急,可直接调令剩余的步兵,防守此地。”魏延眯起双眼,腹中已有筹谋:“量郭淮那小子顶多吆喝两嗓子,还不等我收拾他,自己就吓跑了,还敢转了弯,到汉中来自寻死路么?哼!”

姜维抿唇点头,表示认可。

魏延又问:“突击西羌,杀他个措手不及,如何?”

他前几年便听闻这个叫姜维的属下十分擅长兵略。诸葛丞相常同张裔、蒋琬论及此人,信中盛赞:“……忠勤时事,思虑精密……敏于军事,深解兵意……”先前他对此嗤之以鼻,后来逐渐与此人接触、观察、共事,确觉丞相书信所及,并非蒙蔽了双眼的夸夸其谈。因此演练步兵,魏延几乎是相当放心地将三万多人交予他手。

姜维自知魏延心中已有谋划,此次只要求自己的首肯,于是沉然道:“确是不错。但若能够‘恰好’与敌野外遭遇,同样是杀了他个措手不及,亦可省去奔袭百里。”

魏延来了精神,不禁追问:“怎么个‘恰好’法?”

姜维沉着地回答:“汉、魏边境临近汉中西北处,有一地曰‘阳溪’,军司马一定知道。”

魏延说:“此地山高水狭,倒有些当年的街亭之貌。”

姜维继续道:“军司马何不先到阳溪谷口埋下伏兵,阻拦费曜。兼之羌中土地贫瘠,郭淮无心久留,他断不会眼看同袍陷入敌阵,则必回攻。若真如此,军司马再以第二道伏兵围郭淮,则西羌之难自解。”

魏延先前想到过第一道伏兵,却没考虑过这“第二道”。他只想活捉了费曜之后,便能大彰汉军之威,震慑在北面长年累月垂涎汉中这块肥肉的饿狼们。至于郭淮,他认为那是一支偏师,不如切断两端的联系,一半兵力先收拾费曜,另一半兵力迎击郭淮,与其正面遭遇。

经姜维这么一提,魏延瞬间觉得柳暗花明。

先不要立刻拿下费曜,而是假意围困他,引郭淮前来救火,再把他们一起收拾了。阳溪谷口破敌,便在今朝!

魏延点点头:“伯约所言,确比我那前策慎密许多。”

“军司马谬赞了,属下不过是想替大人省时省力,一举两得。”姜维低眉婉言。

魏延做了个“请”的手势,姜维便知今夜谈话到此为止,于是起身告退。他心下虽已由衷地松了口气,胃里却还稍稍翻覆着——他知道乃是由于方才碰见的人和事。

只因他向来是个洁身自爱的男人。遇了如此令人咋舌的场合,心中难免厌烦。

魏延看着唯唯而去的年轻将领,若有所思。

“夫人……怎么连襻膊都系上了?”半夏捂着嘴调笑道。因她和她姐姐正走进来,就看到姝妍系着襻膊路过廊下,手中拿着沥篮,其中装了些新冲洗好、湿哗哗的蔬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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