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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酌(6 / 10)

延派来的小卒。

姝妍正在一堆箱柜间翻倒着什么东西,一个年轻的姑娘端着漆盘轻轻走入。姑娘将手中冒着热气的汤碗放下,冲着姝妍的背影怯怯唤过一句:“夫人,汤熬好了。”

姝妍伸出脑袋潦草望过一眼:“逢昕?今日怎么不是玉绮?”

逢昕于是俯首回答:“回夫人的话:玉绮姐姐今早又感了风寒,在后屋歇下了。”

“她啊……哪里都好,就是身子差。一个月里,竟病了三次……”姝妍丢下手里的绢帛,疾步向逢昕走来,端起汤碗放在唇边吹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你便把这个拿给玉绮……”她匆匆咽了两口汤,又快速走回里间,手中带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纸包走出来,放在逢昕手里。“很有用,三日内必定减缓症状。”

逢昕在鼻下嗅过一遭,闻见檀木似的香气飘过鼻翼,不禁好奇道:“原是药啊!夫人怎会有这样神奇的好药?”

姝妍不回答姑娘,眼光流转。

喝过热汤,姝妍继续捯饬散了里屋半个地面的竹简,一抬眼便看到案头那封昨日新收的信——昨天太忙,忘记拾掇了。凡不直接写予她的,十有八九便是给姜维的,她便不拆封,只将它们一并放在他平日惯放的那几个小盒里。她随手打开其中一个,那盒底却还压上了一张叠了三折的纸。她展开来看,其上写了几个字:正是他的笔体。

“但有远志,不在当归。”

远志、当归。姝妍敏锐觉察到此八字玄意。

……

几个月前乔潋栀同她走马城郊,谈及天水旧事,自然细细说起他母亲。许多事情,梁虔虽不明晓,潋栀却一一知道。

“……阿嫂,那……君姑现今可是在洛阳?”

“正是。”

“可确定安好?”姝妍追问道。

“应当安好。否则,梁贲绝对不敢耽搁,定要先给大哥说……但是阿郎同大哥被带去洛阳的两个舅舅都已经殁毁了。说是……居所过于寒陋,基本的衣食无法供应,而洛阳的冬天又极冷,因此……”潋栀面有伤色,目中晶莹,不忍卒言:“阿弟他也总惦着母亲,不过他的性子便是个沉潜的,因此只会将念想埋在心里,嘴上是压根不提罢了。游子恋旧乡,孤鸟念其母,都是世间常情。”

……

姝妍翻出刚刚放进小盒的信,仔细一眼外封,落款确是个隶体的“贲”字。心下于是大抵摸索出了事情的脉络。

什么“远志”、“当归”的荒唐言语……有潋栀的话在先,她可不信姜维能安安心心地把这八个自绝哺恩、言不由衷的字寄出去!他将字迹压在此处,看似见不得光,却恰好将心底巨大的挣扎与犹豫全数暴露于天日之下。

人伦之亲,孰可轻言抛却?

中军大帐。从外看去,烛台点得正明。姜维算着时间走到。来早,魏延估计也在忙。虽说是约了晚些时候来见,但若来迟,不留神就扰了人的清梦。

姜维抬头望住夜色,战争阴云笼住的穹顶,这样一片愁惨惨的天空下,魏延恐怕很难安眠。

帐外却十分罕见地无人站岗。

姜维站在原处先看过三两眼,正欲抬手叩帐,耳中却先听到室内传来的声响。

那是男人和女人之间干柴烈火的阵仗。女人持续不断地发出交欢时欲罢不能的声音,男人声音也低低哑哑的,与女人的交杂在一处,2十有八九,宛若两根和鸣的弦……

帐外没人的原因,姜维总算明白过来了。他还是来早了。而魏延也的确……没有安眠。他感到一阵尴尬,转身便想走。却听得帐内一声招呼:“伯约稍候。”

这下想避都避不开。姜维只好垂手走入,退至帐角,尽量离那道令他害臊的厚厚的帷幕远一些。没过多久,一只纤纤玉手拨开帷幕,从里面出来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面上堆满了世故,一对凤眸含着万种风情,朝他抛来。他将这女人浑身自上及下粗粗略过,腹中翻起一阵没来由的厌弃。见那女人却不出帐,姜维将眼光转向别处,不自觉便冷了面色。

魏延却不以为意。他只穿了中衣,肩上松垮披了条外衫,蹬着双木屐,懒懒散散地从里面跟出来,走向往日众人眼里披挂整齐的他才会坐于其后的那张帅案。

“别看了,走吧。”魏延催道。

女人却大着胆子问道:“这位将军是?”

魏延瞥一眼姜维那张比案台还凉的脸面,皱了眉,半是责骂道:“干你什么事,快走!”那女人面上讪讪的,压住腹中委屈,才识趣退下。

气氛是意料之内的凝涩。

魏延此刻才稍显尴尬。他起身为姜维倒了杯温凉的白水,展平手臂:“伯约,请。”

姜维接过他手中的杯具,利索地跪坐在帅案侧席。魏延知他心中大抵复杂,故作开怀道:“大家都是男人,一段时间不见荤腥,量谁也受不住……”

姜维颔首示意此间无妨,但是没有多话。魏延见姜维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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