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抟散(4 / 8)

,是不是?阿爹和阿娘出去,用不了几个时辰就回来了嘛!公子和婢子聊聊天,打发了时间,没多久就能看到阿爹和阿娘了,这样好吗?”

姜凝的小嘴巴抿成了条委屈的“一”字,眼里闪着泪花,娇言软语道:“可是今天是上元灯节啊,我想和阿爹还有阿娘一起去逛街呀……玉绮姨姨,带我去追他们嘛!”

玉绮扑哧一笑,用手心轻轻揉过小公子的脸蛋:“小公子,这个啊,婢子可做不了主呢!夫人要婢子在家伺候好您,婢子便只能好好在家伺候您呀!”

姜凝垂下眼睫,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被迫似的,颇为丧气地拽拽玉绮的袖子,说:“那咱们就去聊天吧……”

玉绮抚一抚姜凝的小脑袋瓜,眼瞅着他的颓丧样,自己亦是哭笑不得。

“走慢些……走慢些。”男人牢牢牵住她的手,在人群里不断地絮叨着。

“夫君是行外人吧?要是去迟了,可就得再等一年呢!”女子明眸焕彩,风华熠熠。

男人叹口气,只得做出个宽宏大度的模样,容了她这一番说笑。

“好、行……”他本来打算再叮咛一下,但不想扫兴,却又忍不过纠结,还是念叨着:“……是担忧你的身体。”

女子的眼睛睁大了些,啼笑皆非。

“下午迫着我拿那竹简的时候,可看不出担忧呢……不过还是担忧你的孩儿多一些,哪里关身体的事……”她故意道。

“不是。”男人握住她的手腕,眼光认真,“确是为你的身体。”

女子对着他突然扳起的面孔笑了起来。

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今年说是有位贵人体恤,特地挑在上元日办这场,还邀这周边的百姓都去看,丝毫不逊于从前无数的正月十五。于是人人都撂了手头的针线和扁担,蜂拥而至。

十里长街,两侧皆被这位贵人弄来的各路花灯点缀得五光十色,美艳绝伦。

“摆了整整十里!郡县老爷们家里的大小姐嫁人,也比不上这排场吧!”一个行人大声吆喝着,呼朋唤友,身旁跟了一帮人,都是百姓打扮,但个个的脸上都填满了兴奋的喜悦。

“嗬哈!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能摆十里长的花灯呢!去年赶集的时候,集口到头好像也不过五里吧?”另一人挽着袖口,红光满面。

“差不多诶!”一人刚喝过酒,打着哈哈回答他。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贵人?豪奢啊!真真豪奢!”

“都是‘贵人’了,哪有‘不豪奢’的?你看你这个乡巴佬,这话说的,真可笑……”伙伴不禁调侃起来。

他们摆摆手,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了。

夫妇两个走在一起,女子在不经意间还是听话地缓了步调,向她夫婿靠拢了些。男人趁势将她的手牵在袍底,挽了在自己的手臂内侧。

“阿念,这条路若是一直走下去,会走到哪里?”

“ ……路都有尽头的,尽头就是分岔口。”女子敲敲他的心口,似乎沉静了许多。

“嗯,确是如此。”他眨眨眼,不再追问。

“看够了,回吧。”她突然说,“……看来看去,都是大同小异。”

男人知道身边人的想法:她觉得他不习惯这样的场景——这般不合时宜却格外热闹的气氛于他来说确实不甚理想。

眼下他的理想,是在南郑他的那方案台之后将白日未阅尽的几片竹简批注完毕。就像她不喜觥筹交错的酒局往来,他也不爱这些世俗的乐子。

“可为夫尚未看够眼。”他想了一下,故作严肃道,“有道是……‘君子不绝人之欢’。”

女子挑起眉边,略带惊讶地看着他。

他又趁机说:“听人说你原是很爱听曲看戏的。可自打入了我的府,却不见你听过一首曲、看过一场戏。”

“听哪个说的?”

“诶,这就莫究根问底了吧……”

走在身侧的女子莞尔,神态悠闲,一尘不蒙。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人总是会变的。”她朗然道,“从前喜欢,可现在不喜欢了。”

男人一愣,慢慢明白她的言外之意。

“趁着我还没腰酸。”她娇嗔着往前领了两步,使个眼色。

男人便搂住她的肩,两人笑着踱往这条十里长街的末……

人群至深处,酒香四溢,乌黑眼眸的主人坐定远处,却不肯将目光移开。直到那对夫妇渐渐淹没在人海里,公子样貌的男人才缓缓入神,走出这片繁华,转而换了个相对清静的地方。

——她刚才竟一直在笑。

秋波流转,委实明媚。

如今不得不承认的是,那幅小像画得传神极了。画者似乎亲眼见过画中人一样,将她的每一寸神态都描摹地栩栩如生、毫厘未差。而今夜的他终于亲眼看到了她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

美中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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