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一点也不诚恳的家伙,“虽然不符合规则,但看在你很可怜的份上,破例给你摸一下吧。”
他无奈地叹口气,做出一副长辈的样子。
幼稚的夏油杰,只能由我暂时包容他了。
五条悟见我没有动静,说道:“节哀…”
他似乎绞尽脑汁地想再说出些什么安慰我的话,却被我打断了:“谢谢你,五条,不过不用费心安慰我了。我也不是什么情感细腻的人…”
不然也不会没有发现他的难处了。
和五条悟在高专门口告别时,我再次提出自己的疑问:“我依旧不明白,你特意当面告知我夏油杰的死讯,是为什么。以及,如果像我们猜测的,他在平安夜抱着寻死的愿望来到高专,又为什么要寄出那张明信片,说会来我的展览呢?”
我说着说着,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他低下头,把下巴藏进领子里:“我没有办法替他回答。”
“那你还把我骗来高专溜了一圈。”我冷笑着,心想夏油杰说的对,这个白毛不是好人。
于是我联系了电台,解释了个中缘由,拿到了夏油杰寄给电台的明信片。因为是限定,所以我记得很清楚,是当初我们一起在新宿买的。
上面的日期告诉我,这已经是六年前写的了。
六年前的12月30日的夜晚,夏油杰赶在我校内小组展览的最后,来见我。
我在见到他的时候,把苦恼统统丢给他,包括组员都溜出去玩只留我一个人看门,同学随便做的作品比我认真做的更受关注等等。他只是耐心地听着,然后帮我排解。
只是为什么,他当时不把这张明信片寄出呢?
夏油杰是诅咒师,所以没有葬礼。等肃清了闲杂人员后,五条悟就喊上我,希望我能陪同他去夏油杰叛逃后的住所,整理遗物。不大不小的房间已经有段时日无人造访,桌面上积了薄薄一层灰。
我整理书桌第一层的抽屉时,找到了一盒烟。我从来没见过夏油杰抽烟,也不知道这半盒是从何而来的。我端详了一会儿,试图找出这盒烟上能证明不属于他的痕迹。抬起头,面前的墙上,就是大大小小的从报纸上剪下来的照片。有木村拓哉,有我的画,还有一些照片和他喜欢过的女明星。这人还真是怀旧。我低头又看见了手里的烟盒,想起从前他训我,说我在画室里抽烟,迟早会把画点了。眼角和内心同时泛起酸涩,我只好闭眼苦笑一下,拿出烟盒里的第一支烟,想要点燃。可这不是一支烟,是一卷纸。是一幅笨拙的、出自夏油杰之手的涂鸦小人。右下角用黑色水笔写着:“我好喜欢你啊。”
我吸了吸鼻子,低下头又想拿出一支。我从口袋里摸索着打火机,盒子里的烟趁着慌乱从我手里逃跑似得掉到了地上,落到书桌下面散开了,变成了九封来自夏油杰的情书。我捡了站起来时,不小心被桌边轻轻碰了一下。疼得我没忍住哭出来,眼泪一发不可收拾。
都怪夏油杰,都怪这个大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