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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草(1 / 3)

朱启路走到底,再左转。第三间,就是我的“家”。前院种着榕树、玉兰和几株桂花。草地上开着的是一些叫不上名字的野花,独栋的小楼,墙面上的红砖的缝隙里,长满了青苔。我伸手轻轻触碰,小叶片毛茸茸的触感,像那只摆在床头的玩偶。夏日四五点钟太阳未落的时候,风吹过来,门边从墙角处延伸,爬了满墙的爬山虎,像一帐纱帘,轻扬着过往。这里以前是姥姥和姥爷住的地方。屋子里木制的地板,踩上去吱吱呀呀的,像是在唱歌。客厅那幢座钟,还停在姥爷去世的那一天。钟摆上已经挂满了灰尘。楼梯窄的只能一人通行。穿过窄小的楼梯,上面是三间卧室:妈妈和姨住一个通间、舅一间、姥姥姥爷一间。我打开窗户,看着外面,远处的海面,天际线上的雪山。也算得上是百无聊赖。也许是我之前的生活过于精彩,现在才会对付不了这种“平常”。暑假,升入高中前,我在这附近又找了一间画室,面积不大,摆着几个画架和一张静物台。比原来常去的那间小了很多。但这里满足了我有人又安静的诉求,我几乎每天都泡在画室里,像是一个走投无路的流浪汉,身上散发着恶臭。小心翼翼的躲开人群,钻进一个小小的角落。不言不语。长长的下坡,我每天都要穿过这个蜿蜒的林荫小路,听着蝉鸣,慢悠悠的走回家。

“曾然!”我听到身后有人在喊我的名字,转过头,看到一个高个子的,留着寸头的男孩子。手上拿着一根项链,丝丝的水纹在阳光下轻轻闪动,是断了线的泪珠。他微笑着朝我走来,晃了晃手中的那根项链说:“这是你的吧!掉在画室了,给你。”

“嗯,谢谢”我伸手接过那根姨夫送的项链,手腕上的痕迹在阳光下看的格外清晰。我赶快拉紧衣袖。掩耳盗铃。他笑了笑,露出两颗虎牙,走到我的左侧“我叫张石安,坐在你后面。看你也不说话,给个机会认识一下?我有个乐队,在酒吧演出,就在前面。从画室出来过两个路口,有个小弄堂。你一过去就看得到。来听听吧。”

头上的树叶沙沙作响,手中的项链项饰信物一样,被我挂在脖子上。提醒着过往。我天真的以为,只要大大方方承认地,就不是什么背德罔行的事。素履往,无咎。我低头带上了项链:“不感兴趣”

“去吧,去吧。你平时回家除了画画,还有别的事?”他的问题我无法回答,我没有办法告诉他我回到家后的事情。我面前那双拦着我的手微微颤抖,眼神闪躲。叼着烟的嘴,像是被烟烫到了。说话也不怎么利落。可是,明明该闪躲的、该藏的人,是我。

“你会弹琴吗?”

“啊?吉他?会啊!”他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跟你去可以,但是你要教我。”我把烟从他嘴上摘下来,放在花坛上,用力按灭。

“…嗯……好。成交”他红着脸,冲我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一种我看不懂的神情。

酒瓶声、歌声,外面的人疲于奔命。里面的人,寻欢作乐。叮叮咣咣,乐不思蜀。推开门,只觉得月亮晃眼。一看,原来是太阳。路上晃荡的是我,是鬼怪游魂,披着人皮躲着太阳,四处逃窜。回到家,拉上窗帘。如果,伊甸园有窗帘,亚当和夏娃也许就不会被赶出来了吧?果然,不愉快的记忆,也都隔绝在窗帘后面了。我救了自己。看似救了自己。短暂的获救。

此后我和张石安常混在一起,我成了酒吧里的常客,那个暑假。我学了吉他以及抽烟。在他那间小小的出租屋里,坐在小窗前和他一起看着烟丝飘散。躺在沙发上,听着乐队排练。他递来一杯酒,坐在我旁边:“曾然,我们会结婚吧?你到年龄就可以结婚了吧。”我接过那杯酒,淡黄色的液体,拿在手中。我想到了父亲和母亲我想不明白结婚到底是什么,也不懂父亲和母亲他们之间的沉默,说不出恨,但也没有爱。更不理解父亲过世时,母亲的悲恸。点燃一支烟。满腹不安:“再说吧,你不打算出国学音乐了吗?别约定的太早,等你出去转回来再说吧。到那时你说不定也就不想要我了。”不想回答的问题,就用新的问题抛回去。看来我学会了“虚假”。打开窗子,路灯下人来人往。

“曾然,我很爱你。你爱我吗?我常常感觉不到你的心,不知道你为什么每天对着外面只有马路的窗户在想些什么,你可以告诉我吗?”他过来抱着我,摘走我手里的烟。自己默默吐着烟圈。爱?这个字我无法理解。什么是爱?承欢吗?还是共享一支烟?还是想要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在我的生命中,有遗憾、有不甘,有错误、有亲人,可是我独独无法理解爱。

“爱,不爱为什么会跟你上床,吸同一支烟,还一起出现在画室。”这次,我不是□□。而是一个骗子。拿着他编好的剧本,让一个没有能力去爱的人,出演一个为他人着想的小情人。可笑。他满足的吻了我。窗外川流不息,窗内心猿意马。台灯下,书桌前。我把什么是爱装进信封,封禁心里。从这里发出去,渴望能得到那个人的解答。更希望那个人就是他,那就证明了,我的一切行为都有据可依。就像用错了计算公式一样,所有荒唐的行径,都不过是被爱冲昏了头脑。床边,吉他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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