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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2 / 3)

存在,似乎总要失去之后才会庆幸曾经拥有过。“不好说,应该会在北京吧。你一来不就签了画廊了,你也会在北京吧?”后座的我抬手取下他发丝上的榆树的叶子。单车后座的我应了一声:“会在这里”我会有未来么,谁知道呢。他单脚支着车,我从后座跳下来,买了两串冰糖葫芦。人群里我们被酸的打了个冷颤,我还记得那天的月亮,笑弯了腰。在北京第二年的十一月份阴天侵占了大部分时间,我端着德加的画册,细细地看着线条和光影的魔术,只觉得天越来越暗,然后又渐渐明亮,向窗外看去,竟然飘起了雪花。每次飘雪总会让我想到几年前在医院的那个夜晚。几下叩门声,门外的人轻声说着:“曾然,今天我们吃铜火锅吧。”我从沙发上下来踩着拖鞋,拉开房门,门后的他一身清冽。

“家里有点乱,这几天感冒没顾上收拾。”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厨房说:“我去画廊了,他们说你两天没来了,北京冬天还是挺冷的我就想来看看你。”

我抱着他灌好的热水袋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也许现在才是梦吧,如果没有不开心就是幸福那现在的快乐来的让我心慌。“这个给你。”他伸出手,递给我一封信。我看到信封背面的字体有些眼熟。字体结构圆润饱满,笔锋细腻,是柳琴。

拆开一看一封请帖,红的惊心动魄。她嫁人了。随贴附上一封信:“然然,见字如面,你还好么?有喜欢的人了么?我现在很幸福。那天的告别,无声无息,没有说再见,我几经辗转终于得到你的消息。我有时候会在想,那时候我们没有说再见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一定会再见的?婚礼将近,近日一切繁忙。如果你有时间来香港吧。我们可以见一见。”

原来我们已经这么久没见了,久到她已经嫁人了。小圆桌上,他摆好了食材,问了一声:“信上写了什么?你又在发呆了。”微微回神,发现碗里多了几片涮好的羊肉。“之前一个很好的朋友要结婚了,时间好快啊。”他的筷子在空气中停顿了两秒,拿起的筷子又缓缓放下。“是么,曾然,我也要结婚了。”原来只有我的时间是停滞不前的,停在一个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我下意识的摸出一支烟,又放回口袋。“曾然,以后你要好好的,晚上别总熬夜了,你看看你的黑眼圈。也别吸烟了,女孩子,对身体不好。”我低下头,时间和人哪个更残忍?我想是我太过愚钝太过贪婪,才会忘记在那个每天都在变化的鲜活的世界里,活着的人的时间,不是静态的。“曾然,我以后就不能常来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多出去走走。”他看着我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好,祝赵学长幸福。”我端起面前的酒杯,我想我是真心的,我没有理由要求谁能一直和我一起,呆在这个静止地真空里。只拥有当下这片刻。“结婚后,你还在北京么?”我看着他的筷子小心翼翼的发问,却不知道自己在期待哪一种答案,或者都接受。“会在的,大部分时间都会在北京的。”举杯又举杯,祝福再祝福。雪花纷纷扬扬落进眼眶,窗外的路灯,是送别的暮色。

这变化,也并不意外,更不觉惊奇。只是感觉我一直如此,从未变过。一直都是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自己在后退。看着我被留下来。赵学长在年后的春天里完婚。学校提出要去新疆采风完成油画创作。其实对我来说在哪儿都一样,在上海,在北京,还是去新疆,没有什么差别。喜欢、爱、恨,太过于沉重。我不敢触摸,也从未触摸。梦醒之前,在他之后我不是没有试过别人。只是,太早学会为了迎合别人,而说谎的孩子,注定是个骗子。先骗自己,再骗别人。明明想要让人关心让人疼爱,却便要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我笨拙的模仿着那些原本不属于我的表情,说着昏暗不明的对白。见底的酒杯,空空的。是我。自卑在恭维,成了冷漠。玫瑰,墙角的大提琴在无言的不堪中节节败退。我微微前倾的身体,张了张嘴‘不’字的音头,对面的人微微欠身,一声‘失陪’,窗外的雨水模糊了视线。没有一点把握的,明明该是我,最后反而成了他们不配。看来我是个骗子,是个十足的骗子,骗过了所有人。角落里的我在嘲笑自己的无能。

我看了看手指上未完全洗掉的油彩,只有画笔,不言不语一直陪我到如今。手臂上的痕迹,是我想放他们一马的证据,太过丑陋的伤疤,我不想那些‘好人’被我拖进泥沼。头顶的水晶灯。本该飘走的游魂,怎么能渴望人的体温,这怎么能够?九月的天气,一场雨后,我饮尽杯中的酒,拖着自己走向草原。在开往乌鲁木齐的列车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我出生在一个充满爱的家里,每天有看不完的小说名著,有爸爸妈妈一起讨论油画的颜色,更古的文明是老师拉着我的手轻轻告诉我的,和朋友躺在草地上说着未来。我笑着醒来,哭着离开。逃离那个被称为“生活”的现实。可包里常年放着的安眠药提醒了我,我是如何拎着自己走到现在的。想离开的念头,说不准哪天就会蹦到脑子里,在那个世界里的我,没有别人,也无法拥有自己,飘飘摇摇地,像一个老去,接不到剧目的演员,躲在房间的一角,自欺自人的哄骗自己,把“油画”当成了全部。红、绿、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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