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余高的一块凸石上,趴着一只通体墨黑的小东西,简直像与这些石头融为一体。
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此时这小东西正仰着尖尖的脑袋,豆大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盯着那只从井口抛下的木桶。
“咚!”
水位似乎很深,木桶落水的声音传出来时很沉闷。
少年手紧紧攥着麻绳,清晰的感觉到木桶在缓缓下沉,待手中麻绳绷紧,少年深呼一口气,一气呵成猛一用力。
满满一桶水被毫不费力地提了上来,洋洋洒洒流了一地。
解开麻绳,挂在一旁粗壮的树根上,少年提着水就往巷子处走去。
少年却没发现,此时装满水的木桶底部一个巴掌大的黑影,若隐若现,正茫然四顾,这是一只墨龟,俗称“玄衣督邮”。
比蛇头略尖的脑袋自龟甲内探出,慵懒缓慢地扭动脖颈,小眼睛中有期待,也有好奇。
片刻,进入巷道里的少年远远听见一阵叫骂声,还有一道哭爹喊娘的求饶声。
:呦嘿!老头子不会真打王婶家猪槽的主意吧!。
少年心中忐忑,加快脚步,待他提着满满一桶水,推开木门看去,顿时傻眼了。
好家豁!但见一人高马大,肩宽体阔,一身横肉的妇人一手叉腰,站在矮墙上,一手指着对面抱着猪槽的陈老头。
双眼瞪的浑圆,死死盯住抱着自家猪槽的老头,一言一行之间浑身肥膘跟着一颤一颤的,显得既滑稽又威猛。
她指着老头子就是唾沫横飞,直溅三尺:“老东西!一文钱就想忽悠老娘猪槽,做你的春秋大梦,赶紧把东西给我还回来!。”
老头一手抱着石雕猪槽,一手捂着略显红肿的右脸,见少年回来,登时如获救命稻草,十几米的距离蹭蹭两步便出现在少年身前几步。
也不管少年手里还拎着一桶水,手里猪槽直接抛向少年。
“拿去!都是你小子出的馊主意!你自己跟这疯婆娘说去吧。”
“唉哟!这一把老脸都丢完了!。”
话罢,老头捂着脸架起一抹遁光唰地一声直接消失在原地,这一幕让站在矮墙上的膘肥妇人顿时住嘴,双目圆睁,张了张嘴,一脸见鬼了的表情。
少年眼见这百斤石槽飞来,也不慌乱,换了右手提木桶,抬起左手稳稳地接过石槽,拎着百斤石头凌空旋了一圈砰地一声杵在地面。
随后才抬眼看向那呆若木鸡的妇人,他淡淡讪笑一声:“嘿!王婶,一文不够,您可以再加一点不是,何必动手打人呢?。”
妇人依旧愣在矮墙上,怔怔看着老头消失的位置。
少年垂眼看着黄泥矮墙,生怕撑不住这王婶小山一般的体态垮了,有意提高嗓门喊了一声。
“王婶!。”
妇人似被吓了一个激灵,浑身一颤一翻白眼直挺挺往后倒去。
少年倒是真被吓了一跳,这一身膘要倒下去还得了。
双手松开一桶一槽,原地留下一道残影,骤然出现在对面院子,在这王婶彻底栽倒的千钧一发一把提住妇人脖领子。
这才让妇人幸免于难,少年轻轻将妇人放在地面,看了一眼,只是惊吓过度晕了过去,便松了口气。
单手撑着矮墙翻回自己院子,将猪槽抱入屋内安放在先前石缸位置,再把水桶里的水倒进去,冷不丁一团黑影被湍急水流冲了出来,咚地一声落入猪槽内。
少年“咦”了一声凝眸看去,却见是只通体墨黑的乌龟,就连肚皮都是黑色的,似是被少年粗鲁的倒水动作惊到,四脚朝天在水里胡乱扑腾着四肢,溅起一珠珠水花。
少年想来是人们放入那八卦井内,寓意祈福,健康长寿,以及监察水质之用。
随手将这倒霉王八捞起扔回木桶,等隔天再将其送回井里去。
称得上家徒四壁的小院内“叮当”作响,星火再起,锤下炸开的璀璨犹胜万千陨星。
随着铁锤落下的频率越来越快,少年周身逐渐有黑白两色气息环绕弥漫。
老人始终不放心少年,从屋子里推开门探出脑袋小心翼翼逡巡一番,远远瞥见那妇人晕倒在矮墙边,双脚还挂在墙头。
这才松了口气,拎着酒葫芦大摇大摆走出屋子,侧躺在黄泥矮墙上,浑浊双眼凝神关注少年的每一个动作。
途中他手捏剑指,微不可察地朝那妇人打去一抹精芒,随后便泰然自若,丝毫不担心这妇人醒来会继续找他麻烦。
临近傍晚,少年气喘吁吁,全身被汗水渗透,凌乱的发丝被汗水粘在面颊,抬手胡乱抹了把脸上汗水,看着锻造台上崭新的长剑,面露一丝喜悦。
感受着体内那一黑一白两股子气息,少年越发高兴,忍不住抬眼看向院落矮墙,却见月色下早已没了老人身影。
却说那妇人,醒来之后一脸茫然错愕,心想自己怎么会躺在这院子里,对于白天之事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