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凡神志不清地抬起脑袋,下意识寻声看去,但见一血衣倩影虚弱无力从黑暗中踉跄走出。
这是位一身红装嫁衣破烂不堪,发丝凌乱,满身伤痕,嘴角带有血迹的少女,她面色苍白,冷冽的眸子凝视屋顶两人缓缓走出,走至井边时,终于是无力地瘫靠在井口。
而这一幕落在已经醉入膏肓的少年眼里,俨然成了另一副光景,他极力睁大模糊的眼睛看去,恍惚间见的却见是个身形飘忽不定,时而一分为二,时而一分为三,一身血红嫁衣,青面獠牙地……孤魂野鬼。
“妖……孽”从嘴里含糊不清蹦出两个字眼,下一刻便迎面便栽倒下去,顺着青瓦提溜溜滚落下去,带落几片青瓦,脸朝地面结结实实砸落在那血衣倩影不远处的青石地板上。
老人也是出奇的没去管他,而是晃了晃脑袋,踉踉跄跄趴起身,朴素布衣宽大袖袍飒然一挥,大有气势磅礴,傲然世间的风姿。
见他脚底一跺整个人“咻”地一声如旱地拔葱冲天而起。
少女愕然,仰头看去,随后便见那老人如倒栽葱自半空极速坠落,结结实实砸入洛凡身前青石地板中,震的石板如蜘蛛网般皲裂开,他呲牙咧嘴摸着脑袋站起身。
看向那个已经目瞪口呆的少女,面不改色,强装正定,含糊不清道:“呃!起猛了,没……收住劲,你……是何人?。”
那一身破烂红装,发丝凌乱,满身血迹的少女看着这烂醉如泥的一老一少,柳眉微蹙,迟疑着说道:“我……”
但还不等她下一个字出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洛凡却是猛然窜了起来,踉跄几步上前,左手撑在少女身旁的井口。
瞪着双眼摇摇晃晃凑近上下打量着少女,神志不清的他看着眼前这恍恍惚惚的人影。忽然捂着肚子,憋的通红的脸皱成一团,随后一口腥臭难闻的酒气从嘴里吐出,熏的少女忙捂住口鼻,险些一口哕出来。
紧接着他做了一个艰难的吞咽动作,一脸难堪的少女顿时紧皱眉头,脸上写满了大大的“嫌弃”二字。
被盯的一阵恶寒,也不管这小子先前出言不逊,称自己“妖孽”正准备先行离开,等明日这一老一少酒醒了再回来。
“待我看看,你是何方妖孽……”
哪曾想啊,这洛凡脑子一抽抽,瞪着迷糊大眼抬手一把就抓向少女胸前,动作之迅疾,就连站在不远处的老人都没反应过来。
“嗯!软软的,暖暖的……”
…………
重伤垂危,面无血色的少女双颊霎时绯红一片。
“色胚!!”
“找死!!”
她惊怒交加,娇喝一声,顾不上重伤的身体,运起体内为数不多用以保命的气力猛然抬手打去,随即一道响亮地巴掌声响彻夜空。
啪!
洛凡顶着红肿的脸被一掌拍飞,整个人如离弦之箭掠过呆立当场的老人身边轰然砸入身后屋子内。
顿时是木屑纷飞,大好的双开木门,就这么潦草毁于一旦。
此时的老人已然是被惊的酒醒大半,讪讪地看着这莫名出现的重伤女子。
只稍微侧瞥了一眼身后漆黑厢房,他干咳道:“咳,这……位姑娘,是逃难至此?”
“滚!”
少女霎时恼怒,厉喝一声身形一跃而起,想就此离去,却是身形刚没过屋顶,便眼前一黑,垂落地面。
晕死了过去。
老人:…………
“谁!发生什么了!”身后厢房内一道粗犷嗓音如惊弓之鸟突然响起。
就见一汉子光着膀子顶着黑眼圈大步流星夺门而出,他先是茫然地扫了一眼周围,见自己师尊直愣愣的站在皲裂的地板上。
“师,师尊……”
“你们喝酒就喝酒,您老怎么还把我门砸坏了,我记得您老可没耍酒疯的陋习。”此人正是昨日拿水泼洛凡的汉子。
老人的第三弟子,李不凡,五人中排行第三,因此也被老人亲切地称呼为小三。
老人回过神来,瞪了一眼自家徒弟,没来由骂道:“瞎了你的熊眼,这是我干的嘛,你自己进屋看看,踩着人家脸走出来,眼珠子长后脑勺了!”
…………
一连睡了一天一夜,洛凡迎着刺眼阳光缓缓睁开双眼,揉了揉发酸的眼皮,从木床上坐起身,茫然扫视一圈周围。
伴随一丝头疼,他勉强回想起了当晚模糊的些许片段。
也明白了身处何地,看这屋子,想来是有人替自己打扫整理了房间,还将醉酒的自己安顿于此。
“是那位老前辈?”
嘀咕着,洛凡象征性整理了一下自己衣衫不整的破烂布衣,推开门走出房间,不绝于耳的锻打声从前院传来。
不过洛凡没心思理会这有些刺耳的精铁交鸣,而是低着脑袋,左手抚摸着还未消肿的左脸,右手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