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老板凄惨的哀嚎声引来路人。
众人见人高马大的徐子豪骑在他身上,疯狂地打砸他的脸,吓得不敢靠近。
徐子星几番上去拉人,但都被暴怒、无法控制情绪的徐子豪一手挥开,摔坐在地上。
她忍痛爬起来,继续去拉徐子豪。
直到有路人偷偷报警,警察来了,这场血腥才被制止。
徐子豪被抓进派出所拘留。
徐子星怕他在里头出事,求警察先放了他。
警察很为难:“他虽说是自闭症,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但现在确实是把人打伤了,在伤者同意和解之前,我们肯定是没办法放人的。”
“我们可以对伤者进行赔偿!多少钱我们都愿意赔!就是看能不能赶紧把我哥放了?”徐子星急道,“现在把他关着,没人安抚他,怕他自残。”
警察一听也有点担心,去和领导商量。
徐子星走进大厅,和父母一起坐着等。
她抽空打开微信。
田菲两小时前发来一条消息:
[老大,霍总突然通知大家明早出发前往康福在珠海的基地,十点开会咱们如果没到,就换主办律师。]
徐子星立刻回了电话过去。
“原贴的截图都收集齐全了吗?”
田菲在电话那头说:“差不多了,现在就差第一个帖子的截图,我还在想办法。”
徐子星起身离开大厅。
考虑半晌,说:“现在安睡丸的真相还不明朗,但我看康福大概率有责。如果让霍昀换别的主办律师,康福将一路畅通无阻地过会,他保荐的IPO过会率太高了。”
“是的徐律,不管是为了那些孩子、为了真相,还是为了您接下来和霍总的合作,您明天还是去基地比较好。”
“好。”徐子星挂了电话,看一眼时间。
凌晨一点了。
即便坐最早一趟航班或高铁都来不及十点到珠海。
她只能包车,但得在凌晨两点之前出发才能准时到。
时间紧急,徐子星转身回大厅。
李沅沅低头抹泪,徐海峰呆滞地坐着。
徐子星没时间犹豫了,说道:“我两点得出发前往珠海,我把小叔他们喊来帮忙?”
徐海峰一听,激动得从椅子上跳起来:“不行!让亲戚们知道,丢死人了!不行!”
李沅沅也红着眼睛看女儿,哀求道:“子星,你能不能不去珠海?你哥现在还被拘着,你是律师,你才能帮他啊。”
父母的反应,在徐子星意料中。
她忍了又忍,没提工作的紧迫性:“现在有个折中的办法。我请一位律师过来帮忙,你们让残联的人赶紧过来,一起帮子豪求情。”
李沅沅知道女儿的性子,低头抹泪,没敢再强求。
徐海峰则朝徐子星大吼:“大半夜的!残联的人都睡了!谁来这里给你帮忙?”
徐子星闭了闭眼睛,顶住这狂风骤雨般的责骂,隐忍道:“残联的人没来,只有我一个律师,子豪也很难出来。”
她本不该受徐海峰的无名火,已是忍耐到极限,不想再安慰他们。
“很难出来你就不用想办法了吗?你哥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上班?!”
徐海峰怒极反笑:“当初就不该卖房送你去美国留学!要是没去美国,兴许你现在还能安安分分留在老家照顾你哥!那房子本来是你爷爷留给你哥娶老婆用的,卖了让你去留学,就是指望你照顾你哥!你倒好,飞得更远!”
原来今晚亲戚们的龃龉他都有听进心里,并且产生了不满。
徐子星很心寒,唇瓣在打颤,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委屈的一面暴露在徐海峰面前。
父母生下她,是为了将来照顾徐子豪。在父母眼中,她只是一个工具人,存在的价值只是为了给徐子豪续命。
他们从小pua她,如果不是她坚强清醒,早就废了。
徐子星咬牙:“我能去美国留学,靠的是我自己的努力和奖学金,不是爷爷的房子。”
“靠自己的努力?”徐海峰龇牙反问,“没有我和你妈把你生下来,有你的今天吗?”
他在这长长久久的照顾徐子豪的岁月里,脑子已被折磨得毫无逻辑可言。
徐子星不想跟他吵,语气冷静地再次强调:
“首先,我有今天是靠自己的努力,不靠任何人。其次,不是我求你把我生下来,所以不存在你给了我生命、我就要感激你,反而是你应该为带我来到这个世界却没有给我好的生活而愧疚。”
这几句话戳到徐海峰的肺管子。
他是个读弟子规长大的人,一辈子对父母兄弟愚孝,认为子女就该无条件服从父母兄长,哪能听得了徐子星这番话。
他气得扬起手要扇徐子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