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阿黎才有等待我的一线生机。阿虞救了主人,主人会永记在心,阿虞该睡觉了,等来年山花烂漫,我和阿黎去山间唤醒阿虞,给阿虞酿最好的杜鹃花酿。”
赤天虞原本红彤彤的肚皮已是乌黑一团,渐渐的那黑气熄灭了它眼中才燃起的神彩。它似懂非懂,神识渐渐游离,恍惚间触角指向巽泽的心房,小脑袋失去重力般随点一下,眼睛就此闭上。
巽泽叹息一声,轻轻的收它入怀,左右四顾,炽热的眸子渐渐变得犀利,他相信,只需一盏茶功夫,必能找到开棺枢纽。
他本是创世之帝后裔,陵墓机巧出自于他先祖。
他若在,就必能破解一切。
……
仲堃仪。
他从枢居慌忙逃进一处密室,这密室是壬酉改建的,危难来临时唯一的生路,壬酉还给了他一卷绢帛,绢帛中详细标注着此处所有机关绝阵。
十二重防御,层层诡谲多变,似乎耗费了壬酉毕生的心血,打造了一个绝对的安全机密之地。
门徒紧随其后,禀报:“先生,族长已……石棺现世,玉衡郡主似乎猜测瑶光国主是被困在里面,恐怕不出一盏茶功夫,就能找到打开石棺的机关,若瑶光国主当真在里面而被救出来,先生的苦心谋划……”
将一败涂地。
仲堃仪低头看着展开的绢帛,目光中是看不透的神色:“我不会让他有这个机会,慕容黎,必须死。”
门徒不解:“先生,有何妙计?”
仲堃仪似笑非笑,缓缓走到六支天柱中央,掀开染满鲜血与秽土的红幛,盯在那座圣洁的蛟龙石座上。
他知道星辰必将陨落,正如再明亮的灯都会燃灭,再纯粹的天色都会被污染。
“命所有天枢旧部隐藏行迹,暗中蛰伏。”
门徒退出去半晌。
仲堃仪刚劲有力的手掌伸出,拂在石座巨大的扶手上。
一盏茶时间吗?
他讥笑:“太长了。”
一切悲欢苦乐,无非梦幻泡影。
手腕凝力,扳动扶手。
抬头,似乎可以仰望到漫天繁华,繁华之光落下,正照在绢帛与石座相呼应的扶手上。
血淋淋标注了两个小篆:
天葬。
……
石棺缓缓开启一线。
巽泽展颜,目光显出特有的温柔。
他甚至顾不得已被风火搅乱的风仪,一直锁定石棺渐渐移开的缝隙。
他的慕容黎将从那里拨开层层黑气,睁开清澈的眼眸,成为他的心头长空,永生永世与他厮守,一同看这锦绣山河。
巽泽心中忽然有了少年般的期待。
但这一切终结在四声诡异至极的苍龙狂啸瞬间。
那一瞬间,他看到他乌黑的垂发,清绝的容颜,华贵的红衣。
那一瞬间,他原本向他伸出了手,棺盖却轰然合上。
那一瞬间,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分别闪过一道寒光,拖出四条三人合抱粗的巨型铁索。
铁索就在那一瞬间骤然紧绷,猛然将圆形石棺带出地底。
一升三丈高。
巽泽的笑容倏然凝固——阿黎——
刹那,石棺又升三丈。
巽泽的心在这瞬间坠入了寒冰炼狱,石棺悬空,再没有支撑的力量打开棺盖,慕容黎会永沉帝棺,窒息而亡。
他发出一阵痛苦的嘶啸,怒龙飞跃,一足踏在狰狞的铁索上,天地的光辉骤然一暗,景阳剑出鞘,化成一条庞大无比的蛟龙,蓝光疯狂飙出,向巨型铁索怒斩而下。
这一式集他所学剑道造诣,携山崩地裂之势,天地不由为之变色。
他想在石棺升得还不算太高的时候斩断铁索,托棺而下,集十万精兵之力,或许还有打开石棺的一线机会。
哐哐哐。
景阳可劈天断海,在铁索上却斩不出一个火花。
击铁而过后,景阳剑裂身炸裂开来,就在巽泽的眼前飞舞坠落。
蛟龙之剑,景阳,分崩离析!
竟然在这种情况下,断成碎片,崩毁在巽泽眼中。
铁索石棺,皆为帝造神器,无刃可摧。
铁索一阵颤动,链音激越直插灵魂。眼前倏然闪过一道碎片寒光,巽泽心神动荡之际,竟来不及闪躲,肩头立刻迸出一道血光,身子一侧,在空中划出瑰丽的弧线,落入地面。
他踩踏秽土废墟,再抬首时,石棺已升数十丈,犹如鹰隼飞空,还在不停的上升。
巽泽感到一阵窒息,他一剑曾当百万师,血染蓝衣,却从未感到如此寒冷。
天葬悬棺。
类似远古悬棺葬,是聚居部落民族的信仰,人死后,亲属殓遗体入棺,将木棺悬置于插入悬崖峭壁的木桩上,往往陡峭高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