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虎皮椅上的木耳飚去。
木耳大喝一声,巨刀破空一劈,空中的木盒受不住两股力道摧折,顷刻碎成八片。
随即一颗人头滚了出来,飞落在大殿中心。
血腥扑面散开,众人大惊之下认出了那颗血肉模糊的人头:“小黑子?”
东风点头:“正是吃鸡帮帮主小黑子。”
木耳喝道:“老子与他井水不犯河水,脏了老子的地盘,来人,给老子踢出去。”
就见下面的人立刻出列,一脚将小黑子的人头踢出大殿。
刀剑齐出,列成阵队,指向东西风二人。
东风道:“江湖上人人知道本派的规矩,所到之处,不奉饮食者,杀;饮食不如意着,杀;抬头窥视者,杀……昨日吃鸡帮奉上饮食后,不知为何小黑子竟鬼迷心窍,忍不住抬头向我二人看了一眼,连累整个门派遭了池鱼之祸,痛惜惋惜。”
他把灭人门派轻巧的说了出来,令神隐部众人又是愤怒又是惧怕。
木耳扛着大刀,从列队中走出,昂头,看着二人:“哪个门派的规矩,老子从未听过。”
东风:“昨日定的规矩,今日来实行规矩。”
木耳一声冷笑:“原来是两个叫花子,向老子来讨吃的,兄弟们,把小黑子那颗头捡回来,炖给他们吃,我看他们如意不如意。”
顷刻间锅炉摆好,烧开了水,小黑子那颗头已经放进去炖了起来。
随着一股难言的味道被炖了飘出。
不久便有人开始呕吐。
木耳抓起一把大钳,挑出一块肉,递到西风面前:“准备好下咽了吗?”
东风忍不住跨出一步,西风叹了口气:“听说神隐部倾巢而出,是在找我们,在下想来,神隐部终究是小门小派,得找到猴年马月。为了不败大家长的兴,我们便不请自来了。”
“原来是你们杀了月临星水。”
木耳脸色一沉,猛然扔了铁钳。
“杀”字一出口,刀光就如炸开一般,冷森森的向西风面门袭去。
刀光墨影,互相刺在了一起。
鲜血,随着震天的喊杀声不住喷射,如同残败的花儿一样,溅红漫天血尘。
端神隐部老巢的这场血杀,持续到了黄昏。
西风收了墨笔,合上竹卷,找了半天没有找到木耳的尸体,不由得面色凝重,扩大寻找范围。
要是有漏网之鱼,实在不好向阁主交待。
木耳捂着伤口,在偏僻的山林中奔逃着。
他只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打了几个回合断定自己不是对手,除了跑没有别的选择。
幸好他的身法遇到真正奔命时,并不是很困难,而这片山林他更是熟悉不过,推了几个手下上去做挡箭牌,就逃了出来。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突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游丝一般渗入木耳血脉。
木耳一惊,扬刀道:“谁?谁在说话?”
四周没有人影。
“是我,我在你头上。”那个声音莫名其妙变成一阵轻笑。
木耳忍不住抬头望了一眼。
参天巨树上,纯净青苍的衣衫,广袖临风飘展,宛如从天穹中裁下的一段星河,而他逼人的风采,如煌煌明日一般,几乎刺痛了木耳的眼睛。
木耳忍不住一怔:“仙人?”
“错。”巽泽懒洋洋躺在树枝上,有一口没一口喝着酒,“我不是仙人,我是捡漏王。”
木耳手中的刀光轻轻颤抖了一下:“捡什么漏?”
专捡漏网之鱼。
巽泽淡淡惋惜:“你坏了我们捡漏帮的一个规矩。”
“什么规矩?”木耳问,若是要买路财,他有。
巽泽:“他们今日告诉你的第三条规矩。”
抬头窥视者,杀。
睡那么高,不抬头能看到个鬼。
他竟然给自己找了个杀人的理由。
木耳没有反驳的机会,一道轻灵的山风落下,他睁着死不瞑目的眼睛,喷泉般涌出鲜血。
此刻西风东风才追了过来,略显狼狈,他们才准备向巽泽请罪。
“辛苦了。”
巽泽丢下一句话,再不见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