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兀自去亲吻怀中人的鼻尖,吻得虔诚无比。
“我宁可自己流血,也不会伤害你。”
“嗯,我没有信过谁,就把所有信任,都交给你了。”
今日要去找鹿鸣。
天气热得过分,清早起来,茅屋前就涌着一股热浪,树都快给烧着了。
出门前,齐倒给顾旧束了个绾起来的发式。
一枚金簪发冠束在头顶上,两条长长的发带各垂左右。
衣裳也是齐倒选的,一身修竹暗纹的圆领夹袍,衬得顾旧仿若一名避世小仙君。
他死在二十七岁,因此年岁就停在这儿。
可骨骼偏小巧,整个人看着就好似二十出头,和齐倒也差不多。
“呦,主子,今日怎么将头发绾起来了,真好看啊!”千江在旁左右欣赏了半天。
小宗是个不爱说话的,但今日也没忍住。
因为一大早就听见往日深沉的主子,扯着嗓子就开嚎。
于是,他顺嘴就接话:“新婚夜后,就是要束发,大惊小怪。”
顾旧:……
齐倒:……
四五个近卫都呆住了。
那在门口的车夫听了都直拧眉,连马都刨了刨前蹄,抠出个坑来!
顾旧想杀人,但是暗自在心里想,小宗说得好像也没错。
算了。
他大大方方拉起齐倒的手,道:“上车吧。”
齐倒更紧得握了握他,两只绿色眸子,笑得好像夏日晚星般明亮,“好。”
这马车仍然是顾洛儿给准备的,还是当初陆星凝和顾旧那一架小得可怜的。
顾大千金刚被男嫂子打赏了一千两,还这么抠门儿,都舍不得请个高头大马,连上马蹬都没有!
今天顾旧身子别扭着,怎么可能跨那么大步子上车?
顾洛儿这个死丫头,准又是故意的。
齐倒看他停顿了半天,当即明白过来。
可这么些随从跟着,阿暮的面子要紧。
他伸手摆出个垫着的姿势,想让阿暮踩着他的手上去,“来,阿暮。”
顾旧低头看了一眼,那双手骨节分明,交叉在一起的时候,像一排剔透玉笙似的。
齐倒那样爱洁,顾旧又怎么舍得踩他的手?
他一甩头,两边锦带随着夏风飘飞,绵延出灵逸的光弧,轻轻浅浅朝齐倒弯了弯漂亮的眉眼。
“这样也不好上去,抱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