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今当夜便收拾行李,带上朱大鹏,马龙,熊大杰等一众亲信连夜策马前往京城。
京城有黄雀门的据点,那个神秘组织会与京城的黄雀门联络,具体安排只有到了京城与据点的人接了头才知道。
快马加鞭了三日,路边饿殍遍野,客栈内鱼龙混杂,这些对于在江湖上混惯了的尤今来说都是小菜一碟,她们结队而行,手持利剑,明眼人都知道是他们是某个帮派,加上尤今带上的兄弟一个个长得穷凶极恶的,光瞪眼睛就把人吓得半死,根本没有人敢招惹他们。
五日后,日暮时分,尤今一行人准备停歇在京城郊外二十里的客栈里,离京城越近,人的心越是感觉到安定。路上不再有流民,入目皆是繁华。
这座客栈里琳琅满目,热闹非凡,诱人的菜香与酒香弥漫开来,客人们谈笑风生。这么一看尤今一行人冷着脸倒是显得格格不入了。
为了不引人关注,尤今在客栈门外道:“都笑一笑,别丧个脸跟媳妇跟人跑了似的。”
于是朱大鹏,马龙,熊大杰几人带着身后十几名弟兄一起咧着嘴大笑起来。不笑还好,这一笑,原本出门接客的小厮迎面之后,拔腿奔进了客栈内,尤今不解,在马上回头看,差点没把自己吓掉了马。
朱大鹏矮胖是矮胖,偏偏脸上好大一道疤,这一笑那道沟壑般的刀疤上下抖动好不吓人。朱大鹏这还算是好的,马龙和熊大杰长得人高马大,满脸横肉,马龙的嘴估计都可以塞下一个婴孩了,熊大杰身后背着一把快比他背宽的大刀。他们身后的兄弟也没好到哪里去,一路上就没笑过,这一下心不由衷地大笑起来,尤今更像是领着一群凶兽的驯兽师,长得越白净在那小厮看来越吓人。
尤今闭了闭眼,不知什么时候黄雀门竟连一个正常人都见不到了。
尤今冷着脸,调转马头,策马扬鞭而去,身后众人大眼瞪小眼,不是说了要住店吗?怎么走了?
“还不跟上!”朱大鹏率先反应过来,赶紧挥鞭跟上。
忙活了几日,原本想着到了京城脚下终于可以安心地歇息一晚了,结果被尤今带到了一座破庙里。这座破庙在城郊的山里,十分隐蔽。
熊大杰举起他的大砍刀在屋内清理蜘蛛网,这里灰尘沉积,大殿内三尊佛像并列,中间一尊最为庄严雄伟。
“今姐,这个破庙你是怎么知道了?这里已经破败许多年了吧!”熊大杰四处观看,还时不时地朝佛像拜上一拜。
马龙从包裹里拿出一块折叠好的棉布,那块布应当是一张床布,上面还印着海棠花,铺好床布,马龙起身道:“今姐,快来歇歇吧,累了一天了。”
尤今进了这破庙之后神情就有些不大对,熊大杰和马龙的话她也没有回答,而是静静地站在佛像面前,右手持剑,左手攥紧,那根没有弯曲的指套垂在下方。她与佛像四目相对许久。
众人不明也都聚到一起来看这佛像的眼睛有何不妥的地方。
等尤今收回目光,双肩一哆嗦,厉声道:“你们中邪了?”
“我们还以为你中邪了呢!”众人齐声道。
尤今抿了抿唇,从人群里出来,盘坐在那一方床布上,将手中的剑放到一旁,道:“到了这里不要再叫我今姐,以免暴露身份。还有后面的兄弟分散住进客栈,打扮地像百姓一些,带来的武器都藏好了,别大摇大摆地住进客栈。”
熊大杰道:“要不让他们也住进这庙里吧,我看这庙挺大的。”
尤今摇头:“不能聚在一起,分开最安全。”
“马龙,你明日进城与据点联络。”
马龙一愣,看向尤今:“今姐,咱们只有一张进城文碟,你不亲自去吗?正好看看京城内的布局。”
尤今寒光又起,马龙结巴道:“老……老大!”
尤今收回目光,道:“不必了,我自有打算。你们早些休息,明日还要去寻埋伏点。”
当下刚入秋,深夜的凉意不浓,这些累了几日的汉子早已鼾声如雷。尤今睡不着,独自依在门槛上,今夜是十五,可谓是皓月当空,月华落满地,同样也落在了尤今白皙透亮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在月色下如羽毛一般覆在了明亮深邃的眼眸上。
尤今抬起手,拿掉了小拇指上的指套,那平滑的只有小半截的小指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尤今动了动手指,它也可以跟着动,忽然尤今无声地笑了起来,不似开心反而有些酸涩。
刚开始的时候,尤今讨厌死这只手了,因为它残缺了不再完美。回想起以前那般臭美的模样,尤今不禁想笑,以前的自己怎么能这么脆弱,断了一根指头而已,就能伤心欲绝不知未来在何方了!
想来这些年遇到的人和事,哪一件不比她断指更叫人绝望。这几年尤今才明白,这人只要活着任何事情都是小事。活着才是最艰难的。
第二日,马龙听吩咐进了城,与据点的人接了头,傍晚时分方才回来。
“你可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