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尽快签署正式契约,事情可能就会闹大。我们希望能在正式契约签署前撤离。我在太原的钱庄已经关掉,孙靖海的店现在算是我们两个人的,各占一半股份,这样我们能少赔点钱。”
“在正式契约尚未签署之前,织造局为何会贸然空出机房卖机器呢?” 王延彬疑惑地问。
孙靖海补充道:“谁知道呢。我们当时提出认为这些旧机器已经没有使用价值,不能纳入合资股份,而旧机房必须进行折价。如果织造局不能满足我们的入股条件,我们就拒绝入股。当时我们纯粹是想拖延时间,认为织造局不敢采取那种行动,但没想到他们真的这么做了。他们的做法太愚蠢了。”
王延彬在心中暗自嘲笑,觉得问题不在于织造局的愚蠢,而是这两位太过天真。他几乎不用思考就能得出结论:织造局是为了迫使出资商家接受损失,以施加压力。一旦合作契约签署成功,各方皆大欢喜;但一旦失败,这些损失就会变得有价值,成为制衡出资商家的筹码。想要轻松脱身,可没那么容易。然而,这两位显然没有意识到其中的潜在危机。不过,王延彬并不打算明说这些,因为毫无意义。他接着问:“纺织行业并非你们熟悉行业,你们凭什么与织造局谈判呢?”
田思远回答:“我们从南唐聘请了几位织娘,并雇佣了一名纺织机师。”
“机房的占地面积有多大?估价是多少?在你们的合作协议中占有多少份额?” 王延彬追问。
“机房占地不小。” 孙靖海回答,“具体的我记不太清楚,大概有四十多亩,包括现有的机房、纺织机、事务楼在内。折算资产总值为九百万两,占合作锲约的百分之四十。”
“这就意味着,你们需要投资一千五百万?” 王延彬不禁淡淡一笑,“你们把机房当作厨房了,真是豪迈至极。那么,你们双方的损失有多大?”
两人嘿嘿一笑,田思远说:“在许州,我们租了两间上房,加上薪水、旅费以及太原那边的损失,总计二十多万。织造局声称为此次合作花费了近十五万两的接待费,但我看根本没有那么多,八成是被当地官员私吞了。”
“二十多万?” 王延彬笑着说,“你们得做多少单才能赚回二十多万啊,这世上居然还有你们这样做生意的。”
孙靖海补充道:“有人的确成功做成了。”
“但这碗饭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吃的。” 王延彬说,“最不可轻信的就是那些成功者的经验之谈。传授你赚钱之道的人往往是希望看到你笑话、期望你破产的人。”
“许州的人员还没有撤出来吗?”
“还没有。” 孙靖海解释说,“如果我们撤得太急,可能会引起怀疑,别人会当成我们是骗子,以后很难在许州立足。我们计划慢慢地将这事收尾。”
“按照你们最初的设想,如果找到了愿意出资的商家,你们打算从哪方面抽取费用?抽取多少?” 王延彬追问。
“双方都要抽,按照总投资一千八百万的比例,每一方抽取五十四万。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意义了。” 孙靖海说。
今天的情景并不让王延彬感到意外,他对这两个人的了解早已经深入骨髓。而且,在许州他曾查看过机房地理位置,当时就已经有所觉察,一个模糊的想法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形,虽然这个想法还需要进一步验证。
机会终于降临,然而,他不急于表态,因为太容易的事情就会失去珍贵的价值。他过渡性地询问:“你们找我,究竟有何打算?”
田思远回答道:“许州的情况如果真的无法挽回,那最好。我们可以重新找项目,就像在开封一样。事情的决定权在你手中,资金和人员都可以由你调动和指挥。总之,我们不想碌碌无为,希望跟随你一起做些大事。”
孙靖海不失时机地将一个箱子拿上来打开,细致地介绍着:“这里包含了所有相关资料,有机房的发展过程、现状、主管部门、周边环境,还有机房的布局、结构,以及谈判记录和契约文稿。我们把可以带来的都带来了。”
“这份资料确实很详细。” 王延彬笑道。
田思远合上箱子,摇摇头说:“看到这些资料就让我头疼,脑袋都有点晕。”
王延彬思索片刻后说:“这不是小事,我需要一些时间来考虑。我建议许州那边目前维持现状,你们先回去。等我考虑好了,我会给你们答复。”
田思远立刻说:“我们商量好了,留在郑州等待。这件事情如果没有一个明确的结果,我们是不会离开的。”
孙靖海也跟着说:“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们就不会离开郑州。”
“我并非神仙,和你们一样是普通人。” 王延彬刻意在语气中带入了一些不悦。
“可我们已经把你当成神了。” 孙靖海毫不在意,他看了看田思远,然后对王延彬说:“根据我们的经验,只要彬哥一出手指挥,我们就可以等着收金子了。”
田思远也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