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常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只要拥有时间,再冷漠的敌对者也能擦出热烈的火花。
菲斯晃晃脑袋,将无厘头的想法驱出脑内,最后叹口气。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单调的天花板。
一个星期了,罗兰特依旧没有许可自己的外出。
一个星期的卧病不起倒也不是没有过,这样一来,他就怕罗兰特假戏真做将自己真的关在这里。
但自己是魅魔,实话说,不给他人类生存的基本他也能存活,没有水,没有粮,他照样能活下去。
他需要的是别的东西。
不然,自己可得保持这少年模样一辈子了。
他又沉沉叹一口气,感受到理想和现实的偏差。他一直在观察罗兰特,但他总觉得罗兰特并没有这么简单。哪有人每次回来的时候表情都那么轻松的?看他的外表,他早已达到可以工作的年龄了。
他还一直在看书,书的魅力真有这么大吗?菲斯纳闷。
得找个机会……
接下来几天,罗兰特和菲斯之间始终保持着诡异的和谐。菲斯犹如一只温顺的羔羊,没有反抗过罗兰特的任何指令。
当然,他唯一提出异议的是那至今还没有被实施的分床。
“分床?”罗兰特的视线从书本上离开,他扭头望向菲斯,再次重复菲斯刚才的话语中的关键词。
菲斯坚定地点点头,视线牢牢粘在罗兰特身上,他又摇摇头,不知为何。
罗兰特很快将眼神移到书本中的黑字上:“抱歉,这里实在很难再容纳下另一张床。”
你要不看看你周围再想个理由呢?菲斯看看空旷的四周,一阵语塞。
“我的意思是……它很难进来。“罗兰特接着道,他依旧没有抬头,但他手中的书本在没有翻过一页。
很难……进来?菲斯不明所以。
“那好吧。“但这里的主人既然都明确拒绝了,那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罗兰特没有说话,这件事好像就这样被彻底翻篇。
菲斯依旧没有获得罗兰特的外出许可,而菲斯本人似乎并不为此感到气恼。
他们本来可以继续保持住这诡异的和谐,直到小魅魔主动开口打破这僵持的关系线:“罗兰特……先生?“
“嗯?“罗兰特闻言转头。
“罗兰特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菲斯的表情看上去是那么纯洁无瑕,他睁大眼睛,仿佛并不清楚自己的问题会引来多么严重的后果。罗兰特的唇角微不可见的凝固一下,有什么东西在迅速降温。
他不应该问出问题,他理应保持沉默,永远。
可,这世上有太多东西不在自己掌控的范围之内了。
罗兰特笑笑:“你觉得呢?“
“你来到这里的时候,身上没有任何寒气。“菲斯认真道,似乎真的在认真分析,”虽然我不清楚外面是怎么样的,但我对那天还有一点微小的记忆,我记得,外面很冷吧。“
外面的世界。
那天。
呵,他真在暗示什么吗?
“外面是很冷。“罗兰特温和道,似乎并不感觉菲斯有多冒昧。
“所以你做的是室内的工作。“
身为神父,非重要场合不会轻易露面。罗兰特的指甲无意识划过掌心,最近镇上也没有什么婚礼需要自己出面,他已经窝在教堂很久了。
或许有一天,自己在漫长的自闭时间中死去,只留下一具尸骨,人们到很久以后才会发现。因为,对于他们来说,那段时间的罗兰特神父始终在聆听神意。
感恩他们对这个身份的信任,感恩他们对这张脸的尊敬。
“所以呢?”罗兰特抬起眼,嗓音透出外人从未见过的慵懒,“你想表达什么呢?”此刻他的神态活似一只高傲的猫。
菲斯难得停顿几秒。他眼中的神色很复杂……也很精彩。真想知道他短短几秒之内想了什么,罗兰特甚至还有心思出神。
“您……不会没有工作吧?“
话语一出口,世界陷入安静。
那尊贵的矜持定格在罗兰特脸上。他们犹如出演一出被定格的默剧。
菲斯反应过来什么,发僵的手一寸寸上移,最后捂住嘴作惊讶状。
完了,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
所以眼前的魅魔究竟把自己想成什么?刻意关住他,然后每天出门不到五百米随便散步的有着恶趣味的闲汉?罗兰特越想越好笑,
“那,那个,我没有别的意思啊,我是说……呃,我……“菲斯慌忙摆手,试图说些什么来挽回自己在罗兰特心目中的形象。他这辈子难得一次这么想抽自己一耳光,他对于人类世界的了解少之又少,但过去,魅魔一族的教导曾经告诉过他一个结论。
“一个不经常出门的人,并不代表他没有七情六欲,相反,久久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