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夜,两处春光一处惊雷。
反复将信展开阅读,纪羿茗眉头自皱起便没有舒展过。
今日府中似往常一般运作,纪羿茗正头疼着女儿未找到,可正月二十便要开印办公,年假结束,这开朝前将近十日,只会越来越忙。现在,真是有些令人焦头烂额,郁结于身。
好说歹说哄着妻子上榻歇息,等自己回到书房,竟发现方才还空无一物的桌案上多了一封信。
而这信的内容...不但告知了女儿的下落,还多出好多他未曾可知的消息,团团簇簇一股脑砸他个措手不及。
虽说条理得当十分清晰...
但,谁来和他说下,平时大事不在小事缺席的四殿下怎么会将他家宝贝的事安排的妥妥帖帖...
从言语中甚至能品读出对他及夫人的关心,这未免过于奇怪...可信上又有掠风阁的标志,说明信的内容来路正当,不疑有假。
更何况知道四殿下是将军的寥寥无几,他亦是无意得之,这信一口一个将军,定然是殿下亲信之人。
信说...
他的芫芫此刻正处于危机中,且孤身一人急需帮忙。
此后,每一步,不容有错。
他最后再看了遍信,记牢所有信息,便当断则断的抛入炉火,亲眼看着它化为灰烬。
----翌日
这顿早饭梁舒渝用的十分漫不经心,可以说自后半夜起他睡意全无,连带着早上没了食欲。
而知晓他昨夜动静的梁云湛压着心中疑虑,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弟的一举一动。
直到梁舒渝放下碗筷,无精打采,如同丢了魂般起身,准备出门,方才出声。
“魂不守舍的一早上了,现在准备去干嘛。”梁云湛轻声开口,挂着抹如沐春风的和煦笑容,任谁看都是如玉公子哥儿。
只是,他温和外表下偏执又疯狂的一面不曾示人罢了...
“我要回羽林。”梁舒渝此时已经不管他哥又想发什么疯,他只知道这有她在的地方他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天天见不着还好,要是哪一天见着了...又该以何颜面,见她。
毕竟,他可是做到了...
自初三初遇至昨夜,七日,就,做,做了...酱酱酿酿的...梦...
啊!只是想想也好羞耻。
于是梁云湛眼睁睁看着陷入自己小世界的亲爱的弟弟从面无表情到些许激动再到满脸通红,短短几息间表情变幻莫测。
他不禁陷入了沉思并严肃的考虑要不要请个神医来诊断下他弟是否精神状态良好。
正想着何时执行,只见梁舒渝噌一下站起,头也不回地走了。
“唉?饭还没吃多少呢!到底哪儿去!?”
“找老秦。”梁舒渝甩下闷闷的三个字,很快便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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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啊纪小姐,找我何事?”这边,一大早就被人通知急忙赶来的秦时锦风风火火的上掠风阁二楼,推开厢房落座,一边接过纪衿芫递过来温度刚好的茶,一边笑嘻嘻的开口。
“早安,秦公子,冒昧前来打搅实是无奈之举。”纪衿芫戴着面纱,眼底礼貌而疏离,犹豫着说道。
要不是初来乍到没有多少自己可用的势力,她也不至于逮着一只羊照死薅。
“瞧您这话说的,哪里称得上冒昧?有什么请求但说无妨,我能帮上的绝不推辞。”
“秦公子仗义,令小女敬服。实不相瞒,自昨日回京至今,我落水一事已有眉目,只是诸多地方意欲深究却所求无门,施展不开,故而想借秦公子势力一用...”想着,纪衿芫尽量三言两语将已知和猜测一股脑说予秦时锦听。
听她说完后,秦时锦笑了笑,“小事一桩,纪小姐何必如此生分,尽管使唤他们,无需知会我。”嚯,这么快就有方向了,果真无需提示。
“非也,这一借,极有可能周期长见效慢,敌暗我明需得步步为营从长计议...不知秦公子可能...”人家给了玉牌让你随便用是情义,一声不吱视作己物真的随便用,那可就是她的不是了。
“没事的,我能做主。这班人不用也是闲置,多出出力活动活动筋骨是好事。”
“哈哈哈,秦公子果真性情中人,就是爽快,既如此,不多叨扰,告辞。”纪衿芫笑道,言罢起身拱手准备离开。
“客气,我送你。”说着秦时锦亦起身道。
“唉,这就不必了,怎么能让少阁主送呢,您坐好,我就,先行一步。”
自打今日来时找掌事问人,得知秦时锦是这偌大一情报产业的少当家,纪衿芫光是方才几句话的照面,措辞都想了无数遍生怕出错,惹出什么解决不了的烂摊子。
社恐人的自觉罢了,才不是怕麻烦...
所以啊,让他送她出去?婉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