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剧烈挣扎,林棉毫不示弱。“啪”!清脆的一声响——
她一巴掌扇在了他的右脸上。
黏腻的鲜血粘满林棉的右手,在他的右脸上留下了明显的红色掌印。
就好像他的右脸也受了伤一般。
林棉总算觉得顺眼了。
“想知道关于这个世界的秘密么。”
她脸上笑意渐深,美丽又诡异,像罗刹,又像鲜艳的食人花。
她在引诱他,她在一步步将他朝深渊推。
他却怔住。
他的睫毛眨呀眨,像振翅的鸟,在暮春季节落单,找不到迁徙的路,无助又彷徨。
“那就做我的狗好啦。”
他沉默不语。
林棉用更为诱惑的目光看向他,“扪心自问,你拒绝不了的。”
他正微抿嘴唇,她伸出手,将指腹按压在他的嘴唇上,打着圈地揉。
“死也要死个明白不是?”
他又眨了眨眼睛。
“连死都不怕,难道会害怕这个秘密。”
血均匀地涂在他棱角分明的唇上,他苍白的唇越来越红,像是正当季节酸甜中带着一点点涩的樱桃。
林棉望着他殷红的唇,再次吻了上去。
阳光勾勒着他刀刻般的轮廓,他缓缓闭上眼,双唇紧紧相贴。
林棉并没有去美容院。
不是脸不重要,而是有金钱兜底,伤什么时候处理都可以,再不济也可以植皮。
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也有更感兴趣的事情要做。
她一路疾驰,又回到那栋破败的筒子楼。
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已经被遗忘,荒凉、破败、拥挤、潮湿……
她不由自主地皱起眉。
走过窄窄的楼梯,门根本没锁,她直接迈步踏了进去。
房间里很暗,还是那股让人倍感到不适的味道,这气味总是会让人想起梅雨季节阴雨连天的天气。
除了那股腐败的味道之外,整个房间都弥漫着血腥的气味,像是进了屠宰场,鲜血无时无刻不在流淌。
那把瘸了一条腿的椅子倒在地上,林棉走进去,一脚把椅子踢开。
她拉开旧到不能再旧的窗帘,这窗帘也已经很久没清洗了,瞬间尘土飞扬。
光总算照了进来,她咳嗽了几声,有些不适应刺眼的光线,微微闭上了眼睛。
整个简陋的房间都一览无余。
一居室,什么也没有。
他和她打斗的痕迹还在,鲜血已经凝固,斑驳的墙上有一道道的血迹,靠窗的那一面墙上摆着旧到不能再旧的画架画板,还有一些丙烯颜料,林棉瞥了一眼,收回视线。
喻渊就站在门旁。
他的个子实在是太高了,本来就狭小的空间因为他的存在而更显局促。
林棉朝他勾勾手,发出唤狗般的声音,“啧啧啧。”
喻渊别开脸,攥拳,深吸一口气,但还是走了过去。
她仰着头看他,他实在是太高了,像是肆无忌惮生长的树,又实在是太瘦了,下巴尖到像一把锐利的刀。
说起刀,那把刻刀依旧还在,正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刀锋满是血污,刀背面折射着磊磊阳光,那光线映衬在血中,割裂又疯癫。
林棉捡起了刀。
“坐下。”她冷冷地对他说。
他置若罔闻。
她站起来,像一阵风,快步走到他面前,把刀尖抵在他的脸上。
这把刀实在是太利了,他苍白的面上迅速冒出一滴血滴,像是鲜红的朱砂痣吧。
“我让你坐下。”她说。
喻渊依旧不动。
林棉的刀又深了一点,鲜血四溅,“死你是死不了的,顶着这张丑脸过好你的下半生吧。”
他后退一步。
她跟着他的步伐走。
“坐下!”
“你真是疯子。”
林棉腹诽,再疯也是因你而起。
“我让你坐下!”
他高大的身影蹲下,扶正椅子,坐了上去。
唯一不变的是林棉手上的刀,始终抵在他的脸颊。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好像真的怕她的刀深深刺向他那张精致的脸。
林棉嗤笑,人的劣根性不过如此。
死都不怕,倒宝贵起这张脸了。
她蹲下,冲他的胸膛挥舞起刻刀,这次她很注意分寸,未伤他分毫,只是那件松松垮垮的t恤瞬间成了她手中的破布。
她把那团布塞作一团,递到他嘴边,“张嘴。”
喻渊别过脸。
她又笑了笑,不管他的无声反抗,把破布用力朝着他的嘴巴上怼,直直怼在他洁白的牙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