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蕤也没再说多少,看了顾方觉一眼,端起水杯过来,喝水。
度过了最尴尬的十分钟之后,叶思蕤起身告别,顾方觉代余程送客。
其实顾方觉是不希望她们俩人见面的,刚余程决定让叶思蕤上来的时候,他就提议说由他下楼去见她一面,代为转达她的感谢就是了。可余程坚持让叶思蕤上来,似乎他不答应就是有猫腻一样,纵使顾方觉心里觉得不舒服,还是妥协了。
现在叶思蕤要走了,顾方觉心里仍不是滋味儿,因为刚才余程待客的态度,分明还是表明了,无论他答不答应,他都像是跟叶思蕤有什么苟且似的。
“桃桃这段时间状态不太好,你要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说,就不必上门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余程的影响,这番话说出来顾方觉就觉得生硬,只是不待他补充什么,叶思蕤便点了点头,接过话头道:“能看得出来,她比先前瘦了不少。”
能理解是最好的。顾方觉笑一笑,眉眼间竟有些感激。
叶思蕤哪里在他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神情,没想到居然是为了余程,当下,心里也不大好受。可她现在已经不会因为这个有什么不满了,因为她现在自我定位的身份是朋友,合作对象,而非倾慕者。
“而且我快要回燕城了,想来也来不了了。”叶思蕤看向别处,说道。
“回去过年也挺好。”顾方觉说。
“不是回去过年。”叶思蕤笑了下,过了会儿,又说,“陇城这个项目大体上也捋顺了,来年我不想管了,交给安雨吧。”
“集团让你交权?为他人做嫁衣?”顾方觉皱眉。
虽然他只把叶思蕤当再普通不过的朋友和合作方,但涉及到不公的事,且跟陇飞本身还有牵扯,他自然要过问下。
“不是。”叶思蕤解释,“是我想要重新考虑下自己的生活。不过也说不定,也许过了年我又来了,毕竟我要赚钱。”
顾方觉看得出她说的是真心话,短暂缄默后,他伸出手去,说:“祝福。”
叶思蕤从顾方觉的脸上仿佛又看出了当初熟悉的那份熟稔,可这竟是在她厘清跟他的界限之后才得到的,说起来多么可笑,却又在情理之中。叶思蕤知道,她曾经爱慕过的就是这样一个男人,永远不会那么绝情,却又永远不给人任何希望。
“谢谢。”她笑说。
*
在目送叶思蕤离开之后,顾方觉便上了楼,一进家门,发现余程正抱着猫在打量他,那神情居然让他想起了刚刚看的那部《末代皇帝》里的用望远镜偷瞧少年溥仪和奶妈的老太妃,浑身写满无趣、好奇和别有意味。顾方觉浑身一凛,待要细瞧,余程已经低下了头。
“怎么去了那么久?”她顺着小橘的毛,问道。
“聊下了工作的事。”顾方觉没再看她,怕自己多想。
“工作上有什么问题吗?”余程抬头,“如果有事的话,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顾方觉想多做一些解释,提一下刚才跟叶思蕤聊天的内容,又怕哪句话说不对了引起误会,想了想,便说:“没事。”他走去厨房岛台边,从冰箱里取出一杯厚椰乳,倒入杯子里放进微波炉加热,说,“我给你做杯你最爱的生椰拿铁喝,好不好?”
余程还想问,见状忍了下,丢出一句:“好。”
一下子,房间里安静了下来。余程在前面坐着听着后面里岛台的动静,心里颇不是滋味,一上一下的。压了许久,还是没压住,余程回过头,放开小橘,很认真地对顾方觉说:“冬冬哥,你以后别跟叶思蕤来往了,好不好?我看着她心里真的不舒服。”
顾方觉手中的动作停了下,回头看余程,真的很想说他从头至尾跟叶思蕤都没什么。但见她眼睛明亮地看着自己,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讲大道理的话就说不出来。答应她就是了,反正以后他跟叶思蕤也确实没什么,能交给别人对接的工作,他也不必非要自己亲自上。
“好,桃桃。”他说,“你要是没事干,先给小橘刮刮毛吧,一会儿我们一起给它剪指甲。”
“好。”余程笑了笑,扭过头微笑着去干活了。
*
说好的出门,到了第二日才成行。
此刻雪已经停了,气温很低,顾方觉把雪地靴取出来,放到了门边。
然而余程还是去穿之前总穿的那双运动鞋,顾方觉看到了,提醒她道:“消雪冷,穿雪地靴吧。”
余程顿了下,抬头问顾方觉,“有那么冷吗?”
顾方觉取出手机给她看天气,屏幕上显示着外面零下十几度。
“如果我穿运动鞋会有什么后果?”余程看完之后,问顾方觉道。
顾方觉没想到她会有此问,还以为她是淘气,故意跟他闹着玩儿,便假装想了下,说:“后果就是你穿雪地靴的话脚会很暖和,而穿运动鞋的话有可能冻掉脚后跟。”
他是在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