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猎场之行结束,公输和的伤势也已好转。
容楚转日就派人给她送来了玉肌霜,为免落人口实,本人并未出现。
自第一日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穆家众人都不敢让公输和再去猎场骑马。
每日里打了各种奇珍异兽送她,夜里守着炉子烤些野味,让她渐渐忘了心里的难过。
阿好也十分懂事,跟着几人在猎场里狂奔数日,竟也去踢死几只猎物给公输和补过。
回到辅国公府之后,公输和已经整理好心情,重新面对容楚。
他是慧智大师的关门弟子,也是要帮她入皇陵的人,日后免不了相处。
只有藏好了心思,灭去不该有的妄念,才能让自己好过。
爹爹的仇还没报,现在可不是她耽溺于单相思的时候。
谈情说爱的奢侈,穆和有。
公输和却没有。
这几日,公输和挂念最多的就是她抓住那人,不知道容楚关得如何,查到些什么。
又担心他查到太多,让她暴露了身份。
终于回到家,公输和熬啊熬的,到了夜深时分。
她屏退丫鬟,拿出脖子上挂着的引哨,用力吹了起来。
护国公府就在辅国公府旁边,容楚他,应该是听得见的吧?
公输和自己能听见哨音,估摸着距离,容楚的击哨应该会有反应。
只是她却不知,此时他在不在府中,或者是不是已经歇下。
公输和别无它法,坐在房间里静静地等。想着,一个时辰以后如果容楚不来,那只能明日再寻了借口让穆泽给他下帖子。
说来,这样联络不便还真是让人不爽。
白拿个暗哨一点用处也派不上,还不如信鸽实在。
正等得着急,就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哨音。
她立刻拿起哨子再吹了一下,那边回复很快。
这下公输和完全放下心来,侧起耳朵听了听丫鬟房间动静,两人都睡得很熟。
她又走到桌旁摸了摸茶水,还是温热。
打开窗子,安心等人来。
不多时,一身墨色的容楚出现在窗前。
她站在房内朝他盈盈地笑,把手指放在嘴唇中间小声说:“要麻烦你翻窗了。”
容楚勾唇,利落翻身进了屋。
他暗暗打量她面色,不再是那夜如纸般惨白,悬了多日的心放下许多。
第一句开口就问:“伤口好点了吗?还疼不疼?”
公输和给他倒了杯茶:“多亏了你的玉肌霜,伤口恢复得很好。”
容楚接过茶盏喝了,打趣说:“姑娘好细致,夜里招呼客人也这么周到。”
公输和毫不脸红说:“招呼救命恩人,什么时候都要周到些才好。”
提到救命恩人,容楚就想起自己脑门一热求恩师要娶穆和的画面。
后来总觉得过于恬不知耻了些,又庆幸自己这样做了。
如今虽知道恩师并未与她说明,自己却仍是有些羞赧。
容楚是第一次进姑娘家的闺房,还是在深夜,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他知道小姑娘不可能因为想见他而吹哨子,直接切入正题问:“找我可是为了你抓的那人?”
公输和点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当日情急抓人,她后来也意识到大有不妥。
若是真如她安排让祖父他们把人带走,怎么也轮不到她来审讯,自然也得不到她想要的结果。
如今阴差阳错去了容楚那儿,反而帮了大忙。
“你查出那人的身份了吗?他与我有仇,我想知道他背后是什么人,主子是谁。”
容楚闻言眼里闪过讶异:“你怎么会和西泠蜀国的人有仇?”
“他是西泠蜀国人?”
公输和大惊失色,“怎么可能?”
容楚见她的反应更是不解。仇人是谁都有搞错的么?
“他身上有西泠蜀国人独特的图腾。至于他背后的主子,他嘴巴严实得很,暂时没有撬出来。”
“西泠蜀国?怎么会是西泠蜀国?”
公输和内心翻江倒海。
她一直以为这人是哪位皇室子弟豢养的暗卫或死士,怎么也没想到竟是大楚国的敌国西泠蜀国之人。
难道说,爹爹的死不是因为皇室中人争权夺嫡,而是西泠蜀国要瓦解大楚皇室的计划?
她怎么也想不通,西泠蜀国的人怎么会知道大楚皇陵是由公输家族设计的。
这个秘密连大楚都只有皇室子弟可能知道。
可是大楚的皇室子弟,又怎么会与别国为伍来害自己国家?
事情如一团乱麻,怎么也想不清楚,公输和决定,还是要亲自见一见那人,实施催眠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