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万一那人说出些什么,她又该如何对容楚解释?
公输和低着头沉默许久。
容楚见她一张小脸又青又白,怕她激动又引发伤势,不由得十分心疼。
她一个养在深闺的国公府小姐,怎么会冒出来西泠蜀国的仇人?
若不是仇人,她又怎么会为了抓人一人奔赴森林腹地,险些葬身狼口?
可见这仇,不浅。
小姑娘身上藏了太多秘密,她若是不想说,他也不愿追问。
他相信,有朝一日她定会告诉他的,等她足够信任他。
现在,总归不会伤了她自己就行。
“你若是想亲自审,人就在我的长公主府,我来安排。”
他毫不犹豫地又说,“你若是不想说原因,也不必勉强。”
公输和抬起头,感激地看向他:“我的确有不可说的原因。但你放心,我绝不是和西泠蜀国有什么勾结,我辅国公府一门忠良,对大楚毫无异心。”
容楚被她一番示忠说得好笑,说:“你只说怎么谢我,这话留着对皇上说去。”
公输和差点要冲口而出“日后你若有需要我定万死不辞”,又想起这话对容楚说过不下三次了。
似乎至今也没做过什么,只变本加厉地要人家救命帮忙。
她皱着一张小脸,莹莹然看着容楚,粉雕玉琢的容貌被挤压变了形也毫不在意地说:
“可是我实在欠你太多,想不到什么法子谢你了。阿好送你,密码盒子送你,你还要点什么,不如你直接告诉我吧。”
容楚被她这模样挠得心里发慌,几乎要说出一个你字。
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变成:“先欠着。”
公输和笑了:“你这债主倒是好说话,我是不怕的,债多不压身嘛。”
“谁让我答应了师父照顾你。你需要什么时候去审,我来安排。”
容楚看着她,笑意自眼底弥漫,无边无际扩散开去。只是不解,她怎会看不见,看不懂?
公输和走去窗前看了眼星象,闭眼睛推演算数,说:“佛诞日后。”
那日,必有大雨。
容楚对她的厉害手段早已见惯不怪,还是饶有兴致的问:“你观测天象卜算天气都不用道具的吗?我看钦天监他们还用钱币为卦。”
公输和一脸莫名:“星星就挂在那儿,看都看不出来,还要什么道具?”
我原来看不见星星的时候都能卜算,更别提现在了,那准确度绝对和爹爹一样好。
容楚笑了:“钦天监要有你这一手,皇上就不必日日和他们置气了。”
公输和不解:“皇上为何要和钦天监置气?”
“行军打仗,天气预测至关重要。咱们和西泠蜀国北的常年交战,每每因为天气预测失误导致战事溃败,钦天监就要挨罚的。”
公输和想起来,好像的确是那么回事儿。
爹爹也说过的,当年大楚与北地那一场大战,是爹爹亲自预测的天气,连施了数日的法术才得以让大楚战士没有冻死在北地的暴风雪中。
如今爹爹不在,公输和觉得自己也有义务为大楚做些什么。
“日后若有需要,我可以暗中卜算施法。你想法子告诉皇上,替我保密,他总会信你的。”
容楚闻言大喜。
他出身军武世家,太知道此事对军队的重要性,很是正式的抱拳行礼:“我代大楚兵士谢姑娘大恩。”
公输和也正色还他一礼:“你我皆是大楚子民,不必谢我。”
两人方才还说着闲话,如今对着作揖行礼,彼此见了也是忍不住笑。
门外的丫鬟房内,寒露听见动静,警醒地问:“小姐,可是醒了口渴?奴婢给您倒杯水来。”
公输和赶紧对容楚做噤声状,回说:“无事,这里有水,你去睡吧。”
寒露答应一声,没再进来。
公输和吓出一身冷汗。
她可不想被丫鬟看见她夜会容楚,生出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
容楚喝完茶,见夜色更深,就起身说:“我先走了,你有事还是像今天这样吹哨子就行。”
公输和跟在他身后:“可是哨音距离远些就听不到了,你若在长公主府,我该如何寻你?”
容楚心情愉悦,小姑娘看来很想时时刻刻见到他嘛。
他为了她住回护国公府这事儿,他不打算告诉她,只说:“夜里寻我总能听见的。若是白日里有急事,派人去临风楼,那是我的产业,他们知道办法找到我。”
公输和瞪大眼睛,私产这种事情可以随意告诉她么?
容楚见她惊成这样,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笑话她说:“哥哥有钱有私产,用得着这么惊讶?”
“也不是很惊讶吧。”
也不只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