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一人在房间。
他心气不顺,走到书房拿出赌坊的账本,看着上面逐月降低的流水,眉毛拧成了“川”字。
裴华荣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水猛喝一口,没一会儿就踱步到赌坊后门,叫了个小厮驾马车送他回裴宅。
他家宅子在城西最边上,虽然周边没有什么商铺街巷,但那已经算是城郊最大的宅子了,也是他爹娘留给他的家产之一。
裴华荣下车时脸色不太好看,守在门边等他的裴管事见了他这副神情,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
他这里可有个坏消息,也不知道少爷听了以后会不会直接气晕过去。
裴华荣快步走进大门,快走到书房时才发现裴管事在身后跟了一路,一脸惴惴不安、欲言又止的,像是又有什么坏消息要告诉他。
又有坏消息?又?
裴华荣都无语了,他干啥突然就这么想,可别自己吓自己。
这裴管事常年一副苦瓜脸,看表情并不能断定什么,万一是好事呢?
他一路走着,自己在心里安慰自己,虽然他也知道这个可能性很低。
两人来到书房,裴华荣率先开口,“有话就说,跟了一路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口吗?”
裴管事屏着呼吸,从怀里掏出一本账簿,小心翼翼地递到裴华荣面前。
“少爷,这是漕帮白老大递来的账簿,说是、说是……您投的漕船翻了一艘,船上的货都、都掉进江里了,这是计算损失明细的账本。”
“什么?!”裴华荣猛地一拍桌,下意识使了最大的力气,结果手又疼又麻,瞬间脸色涨得通红。
“少爷,少爷您没事吧?”裴管事连忙走上前搀扶他,见裴华荣的手掌又红又肿,心疼的不行,赶忙将他扶到榻上休息。
“少爷您这手都肿了,您在书房坐一会儿,我这去找药膏过来。”
裴管事急匆匆的走了,就剩裴华荣像个煮熟的虾子似的抱着手蜷缩在榻上。
他手上火辣辣的疼,可心里像是被人连连剜了好几刀似的,更疼。
他投到白老大那里的货可是花了大价钱的,就等着跟着赚一笔大的,可现在船翻了,他和白老大都损失极大,说是伤筋动骨也不为过。
“我的货啊……”裴华荣痛彻心扉。
可这事他敢找白老大要赔偿吗?
答案是当然不敢,因为当初就是他自己贴上去求着分一杯羹的,现下亏损了也没理去找别人麻烦。
所以这气就只能发到别人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