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声音极轻,含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噤声。”
身后有细微的动静传来。
她刚缓和下来的情绪再度紧张跳动起来。
不过瞬息,自幽黑的林丛之中,突然显现出数道黑衣人的身影,身如闪电,即刻便要贴近而来。
谢满衣反应极快,手托在越青雨腰间,以内力将她往桥上一推,疾声道,“莫怕,先走。”
刚从人群里‘救’下她,这一时,他并不想再松开她的手,这纤弱女郎离不开他……然却为保护她,不得已再将她送入人群里。
少女离人群不过两步的距离,她的神情被面具遮着,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下一瞬,她借着桥上灯光,瞧见不知从什么地方跳出来的谢定,她终于决然转身,往人群里奔去。
有谢定在,他会没事的。
而她,只会是他的累赘。
谢满衣闪身之际,侧头瞧见她毫无留恋的背影,慢慢地提起了唇角,他不再掩饰,飞身直入林梢,夺过暗卫手里的弓箭,十发合飞,直冲刺客心脉。
一刻钟之后
,刺客里只留了一个活口,这人目眦欲裂的看着缓步而来的谢满衣,语气惊诧,“你、你的腿……”
这些人是冲他而来的,亦心知肚明他的身份,非是来挣买命钱的江湖杀手——
青年闻言,停在了两步之外,将面具摘下,缓缓地拉弓上弦,弓尾发出铮然的轻鸣,乍现的寒光折射出青年俊美的侧脸,分明是如玉般的神姿,此刻却如催命阎罗般骇人。
刺客眼神闪烁,话锋急转,表情扭曲了一瞬:“别杀我,我是被人指使的!我什么都说!谢侯……求求你!”
“你以为你不说,本侯便不知道么。”青年淡淡讥诮,骨节分明的手握着弓身。
刺客声音嘶哑,自顾自地急声求饶:“谢侯留我一命!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说!”
“本侯不喜见血,你原本可以不死的。”他淡然一哂,面庞依旧是极温和的。
不爱见血……
刺客嘴角一歪,神情滞住,瞥过满地蜿蜒的血迹,然他从这番话里听出活下来的希望,很快又咆哮:“谢侯真是——”
他绞尽脑汁想出个词:“以德报怨之人,您饶我这条贱命,我绝对把一切都供出来!”
一旁的谢定嘴角抽了抽。
谢满衣轻轻笑了一声,语气温润,“可是你发现了本侯的秘密……”
“怎么办呢。”他似喟叹一声,嘴角微微上扬,声音缓慢。
然而刹那间,随着尖锐的破空啸响,剧烈挣扎的刺客脸上的侥幸之色还未褪去,已应声垂下了头颅。
谢满衣将弓箭递给身旁的人,从大袖中摸出个霜白的绢帕,慢条斯理地擦拭过手,才将面具复而戴在脸上,远远去望那座桥。
青年的脸极苍白,夜风将他的袖子吹起,他声音低冷,“去找夫人。”
---
林丛里的厮杀,半分没有传到人群里,他们依然挤在桥边,兴冲冲的往下瞧,却未有人下去救人。大冷的天气,哪怕会水的也不愿拿性命玩笑。
终于,先时被归雁离亲吻着的女子跳进河里,将奄奄一息的人救了出来,随后将人抱在了马车上,往远处而去了。
人群还未散去,他们聚在一起谈论着这一人,在家里待了几日,百姓们都快憋坏了,好容易有了话头,便凑堆儿说个不停。等到那马车没影儿了,才停下来去做自己的事去了。
越青雨无意多听,这才发觉,她已走到桥的另一头,四周皆是摊贩,不远处还有表演吞火的人。
正恍惚之时,身后绕过一个玄氅身影,面覆天犬式样的面具,他手里扶着木杖,将声音压的很低,“原来在这儿。”
说话间,他迅速攥住越青雨的手腕,带着她一路穿过人群。
越青雨倏地脸色煞白,无他,这人戴的面具、穿的衣服、连同眉眼间与声音都与谢满衣极相像,可却不是他。
莫说这人身上没有熟悉的檀香味儿。
连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过诡异。
他不
是谢满衣,但他此刻佯装成谢满衣,为的是什么?
她心脏狂跳,起了满额细汗,她假装没发现,问道,“你方才去哪里了?”
那人没应声,头也不回地带着她疾步而行。
越青雨拔下头上的簪子,便要扎进他的后心,那人却突然停了下来,手攥住她的手腕,叫她的动作停在半空,他声音里带着几分警告,“想活命就安分些。”
她手中的簪子被人夺去,这人连伪装都不再伪装,随手扔下那根木杖,将她双手钳制住,从她背后抓住她衣领,将她拎了起来。
紧接着,在她挣扎之时,后颈被人以手刀砍下,少女昏了过去。
这人用了轻功,怀中的少女没什么重量,他如入无人之境,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