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开着自己那辆路虎揽胜,还没到晚高峰,三十分钟左右就到了阮家和陆家宅子同在的别墅区,到岔路口药店去买了药,出来时却没着急上车。
他倚在车边吸了支烟,想了想自己最近和阮允棠的关系。
他似乎好久没和阮允棠正常地,好好地说过话了。
不是吵架就是沉默。
虽然这段时间他确实有些事情上做得有些过火吧,但她阮允棠也不是一点错没有。
他们二人从小青梅竹马长大,她又是自己的未婚妻,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他们总要和归于好,毕竟阮氏和陆氏的联姻在前,他们又有这么多年的感情,总不能一直这样,得挑个时机去哄哄她。
陆砚将烟头摁灭,打算趁今天好好和阮允棠谈谈,希望两人能冰释前嫌。
与此同时,陆氏大楼最高层总裁办公室里,阮允棠的声音响彻整个办公室。
陆至衍的秘书站在老板旁一边整理文件一边默默观察,眼观鼻鼻观心,闭上嘴巴装鹌鹑。
“哥哥!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让陆砚过来!”
“我现在不想看到他。”
“你是想气死我吗,我头已经够痛了!”
“等陆砚登上咱们家门之时,就是你妹妹拖着病躯离家出走之日!”
阮允棠不知道此时阮云屹正在陆至衍的办公室里,她在看到阮云屹发来的微信消息:“哥哥晚上要去应酬,会回去很晚,先让陆砚替你把药送过去。”的时候,就已经炸了。
她二话不说一个电话打了过来,用因为上火而微肿的嗓子质问自己哥哥是不是脑子有泡,竟然把陆砚派过来给她送药,是不是嫌她病得太轻。
就在阮允棠半是撒娇半是撒泼的质问下,阮云屹几乎都要打电话告诉陆砚要不然你先别去了,这时候,电话突然被人抄手拿了过去。
“哥,你在听吗哥?”
阮允棠此刻正叉着腰,气势汹汹地站在客厅里,生气起来连头都不痛了:“我跟你说阮云屹同志,你要是非得让陆砚给我来送药,我就——”
“就怎样,糖糖?”听筒对面传来一个低沉摄人的声音,似乎还带着一丝好整以暇的笑意,低醇晦涩,即使隔着听筒,阮允棠还是冷不丁地被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小,小叔?”阮允棠听见自己的气势十分丢人地矮了下去,完全不复刚刚的雄赳赳气昂昂。
“嗯?”
陆至衍似乎对阮允棠的这个反应十分满意,从鼻腔中发出一个单调的上扬尾音。
“那个,”阮允棠估计自己刚刚骂人家侄子的声音全都被听去了,现在脸上有些发烫,毕竟是人家的亲侄子,又想到这位号称不近人情睚眦必报的大佬,一阵头疼。
“小陆总这么忙,就不用麻烦他来给我送药了,一会儿让王妈抽空去买就行。”
每天咋咋呼呼张口闭口叫了近二十年陆砚的小姑娘此时竟然用上了“小陆总”这个称呼,陆至衍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糖糖似乎对我们家这个不成器的侄子很不满意啊。”
阮允棠屏住了呼吸,生怕这位大佬接下来说一句什么你最好对我侄子客气点,到时候恐怕她哭都没地方哭去。
电话那头似乎停了一秒,就听接下来这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循循善诱的蛊惑:“我这侄子确实不成器,以后他要是做了什么让糖糖不开心的事情,糖糖可以和我说。”
阮允棠愣了一秒,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又像是怕这位脾气不定的陆总突然反悔,突如其来的喜悦冲破了她内心对这位天神大佬的恐惧:“小叔你说的是真的?”
语气欢快语调上扬,像是生怕他反悔一样,隔着手机都能看到她那弯弯勾起的眼角。
陆至衍低低笑了一声:“当然是真的。”
阮允棠得到肯定回复之后,心里那点喜悦像是被点燃了的烟花引线,滋滋地燃烧着,甜甜地说了一句:“谢谢小叔,小叔再见。”然后就潇洒地挂了电话。
当陆至衍将手机递还给阮云屹时,他清晰地在阮云屹的脸上看到了嫌弃的表情。
阮云屹比陆至衍小个三四岁,虽然依着陆阮两家的婚约,阮云屹需要叫陆至衍一声小叔,但毕竟也差不了几岁,从陆至衍回国的这几个月的时间,两人以朋友的状态相处居多。
不过阮云屹确实不敢得罪陆至衍就是了。
阮云屹盯着陆至衍的那微微上扬的嘴角,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你为什么叫我家糖糖的小名叫得如此自然?”
陆至衍似乎不明白阮云屹为什么会这么问,脸上的表情人畜无害:“我是长辈啊,这么叫有什么问题。”
“直接叫人家大名,未免也太没礼貌了吧。”
阮云屹嘴角微抽,你这么多年在商界叱咤风云,我可从来没看过你陆至衍讲礼貌。
人设崩了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