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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后来魏渊回过神儿来,才想起问十三。
也算诈了十三一下,那日魏渊装作不经意,随口便问:“你说你飘零许久,约莫是有多久?”
十三虽不疑有他,但那老老实实答的答案听着也像糊弄:“我真不记得了,魏姑娘,只觉得已经很久很久过去了。”
“好奇嘛。”那时十三还未现出自行显灵的本事,魏渊费了好大精神,才探出一丝神识牵了牵十三的白袖子:“说来,我做人和做鬼的年纪都不算大,你那很久很久是多久?十年?五十年?一百年?五百年?一千……”
“魏姑娘。”十三听得扶额,叫住她:“越说越没个数儿了。”
“哪里有那么久,什么百年千年的,我猜,兴许也只有几十年吧,我忘了。”十三装模作样地掰了掰手指。
谁料魏渊立马横眉,冷笑一声:“几十年,我记得你曾说过,你从不曾见过别的鬼。几十年不曾开口说人话,竟然还没有发疯?”
“十三啊十三。”魏渊悄然分出一丝魂火,堪堪绕着十三牵了一条丝线,皮笑肉不笑,竟然颇有些威风:“这两处必有一处为假吧?还是说,两处都不尽不实?”
——谢天谢地,她练了几日,才分出这么一丝来,只不过于她自己而言不过一丝一缕,于旁的鬼怪精魄,已经足够将其魂魄都焚烧殆尽了。
谁知十三不惊不恼,一笑:“呀,魏姑娘,你发现啦?”
他管也不管那围着他绕着他的魂火,径直往窗边去,魏渊并非着意伤他,反倒一惊,忙纵着魂火随上。
饶是如此,也是反应不及,在十三衣上灼出一片焦迹。
十三却浑不在意似的,伫立窗下风中,瞭着天上明月:“年份不假,十三的确老朽,若非要说的话,只有比那更长——不过也不至于就是千年老妖了。”
他说着,自己笑了下,回首瞧着魏渊:“至于不曾见过其他鬼,那是逗你玩的,魏姑娘。”
“在人世游荡太久了,总要自己给自己寻些乐子。虽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可总要好过古井无波,一潭死水,你说是也不是?”
这一刻,魏渊将将信了十三那话,月下观十三,虽谈笑间有几分玩世不恭,但一身疏泠,再没有谁,比他更像个飘零百载的鬼,寿与天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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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般,算不算偷鸡不成蚀把米?”十三苦笑连连:“人没骗着,热闹没瞧上,羊肉没吃到,倒惹得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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膻。”
魏渊不语。
“我知道,你不信,无非不过是因为这法子是我寻来的,那莫须有的老道这会儿怕是早在投胎路上了,灵契什么样子什么用,也只是凭我一张嘴。”见魏渊不吃这一套,十三换了个话头:“要我说,求人不如求己,你自己若能想个法子作为代替,也就不必用我这不中用的契了。”
这话说得无赖,十三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