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韩奇留任蓉城,出任川蜀行省总督,他还是深感振奋的。
他确实也有这种意气风发的资格。毕竟他时年不到四十岁,就成为了地方上的封疆大吏,父亲韩老三又是议政院议政大臣,能给他提供相对应的政治支持。
他妹妹韩雪在周进后宫妃嫔之中,是颇为受宠的那一个,即便是两宫皇后,也对韩雪颇有拉拢之意。
至于韩奇自己,更是新民帝周进的早年铁杆死党,二人之间有着过命的交情。
韩奇心想,只要他在川蜀行省总督任上,干上三五年时间,做一些政绩出来,害怕以后升不上去?
眼下张安世即将再度出任内阁首辅,确实没有任何悬念,即便韩奇也能猜测得出来。
但考虑到新民帝周进,有在朝中推行主政官员任期制的坚强决心,张安世在内阁首辅的位置上,也不可能一做就是三五十年,总有他韩奇显露身手、权倾朝野的那一天。
不过,等到他的心腹幕僚汤师爷向他汇报,说是据初步统计,川蜀行省境内,满打满算,也只有不到十万人,还不足江南一带某个小县城的人口多时,韩奇一下子傻眼了。
“张安世大人临走时,不是还拍着胸脯保证说,川蜀行省境内还有数十万人吗?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不足十万人了?”韩奇生气道。
汤师爷解释说,张安世大人之所以这么说,或许也是担心您不肯接任川蜀行省总督一职,故而先用数十万人口来稳定您的情绪。再则,即便川蜀行省境内有数十万人,但大部分人都躲藏在深山老林,想找也找不到呀。
韩奇不禁郁闷至极。他本来还野心勃勃,想着在总督任上,干出一番事业,结果整个蜀地,不足十万人,人力储备、赋税资源,跟人家东南小县城都不能比,他还怎么打造政绩?
难道他还好意思向新民帝周进报告说,经过他一年努力,保境安民,让百姓安居乐业,成功将川蜀行省在册人口,从九万人提高到了十万人?这不是要让金陵那帮老朋友们都笑掉大牙吗?
想到这里,韩奇恨不得号啕大哭一场,把张安世这厮大骂一顿。
既然政绩捞不到,韩奇便打算躺平摆烂,浑水摸鱼过日子。他荒废政务,日夜酗酒,闲了就上山打猎,下水摸鱼,倒也潇洒快活。
但他这种无为而治的黄老思想,很快就在川蜀境内频发的虎患面前,变得不合时宜了。
这一天,韩奇端坐在总督府的书房内,面色阴沉地听着手下的汇报。
“大人,川蜀行省境内多个州府如今虎患横行,咱们总督衙门任命的那些县令,竟都不敢离开蓉城前去上任,生怕还没到任,半路上就被老虎给吃了。”汇报的下属小心翼翼地说道,额头微微渗出汗珠。
韩奇猛地一拍桌子,满脸的不可思议,怒声说道“荒唐!简直荒谬至极!蜀地历经数年残酷战争,生灵涂炭,百姓死伤无数,这期间人类之间的厮杀如此惨烈,按常理来说,应当是老虎惧怕见到人才对,怎么如今反倒成了人怕见到老虎?”他的眼神中满是质疑与不屑,在他看来,这所谓的严重虎患,简直是天方夜谭。
然而,随着汇报之人越来越多,说法如出一辙,韩奇心中也不禁泛起了嘀咕。他在书房内来回踱步,眉头紧锁,思索良久后,觉得此事必须得亲自去查证一番。
“若真是如此,那这虎患岂不是已经到了极其严重的地步?这关乎民生,也关乎我川蜀行省的治理,绝不能掉以轻心。”韩奇暗自思忖。
于是,韩奇决定带着身边少数精悍人马,前往下面州府巡视一番。出发那日,阳光明媚,可韩奇的心情却如同被阴霾笼罩。
他骑着一匹高大健壮的骏马,身着轻便的戎装,腰佩长刀,身旁跟着十余名同样装备精良的兵丁。他们沿着蜿蜒的官道一路前行,官道两旁是茂密的树林,枝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低语着什么。
行至半路,四周静谧得有些诡异。突然,一阵低沉的咆哮声从树林深处传来,紧接着,一只体型巨大的斑斓猛虎从草丛中窜了出来。它的眼睛闪烁着凶狠的光芒,身上的斑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粗壮的四肢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韩奇的心猛地一紧,他虽身经百战,但面对如此凶猛的野兽,还是不免感到一阵寒意。
他迅速从腰间拔出手铳,双手微微颤抖地瞄准老虎。
身旁的兵丁们也立刻反应过来,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有的握紧长枪,有的搭起弓箭,将韩奇护在中间。
老虎似乎并没有被眼前的众人吓住,它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然后后腿一蹬,如离弦之箭般直扑向韩奇。
韩奇深吸一口气,扣动火铳扳机,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硝烟弥漫。然而,这一枪并未击中老虎,只是擦着它的皮毛飞了过去。
老虎被这一枪彻底激怒,速度更快地冲向韩奇。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名兵丁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用手中的长枪刺向老虎。老虎身形敏捷,轻轻一闪便躲开了长枪,然后挥动锋利的爪子,将那名兵丁的手臂划出几道深深的血痕。兵丁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但仍挣扎着想要再次起身抵挡老虎。
其他兵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