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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五章 悬丝问诊(1 / 4)

崔小明的青春始终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霾,害怕无法成功的霾,害怕无法跃过龙门,无法功成名就,无法有一天将自己的作品摆在美术馆中央的恐惧的阴霾——

如絮的补光灯将中心的展台染成太阳一样的金黄色。

鲤鱼摆着尾巴奋力的向着金黄色的窄门跃去,撞在了那层坚硬的金黄上,然后跌下,它没有跃过窄门,也没有掉回水里,在他奋力跃起的那一刻,身下的河水便向两侧裂开,露出万丈深渊。

他在虚空中坠落了三天三夜,十万八千个十万八千里,然后在焦黑色的礁石间摔个粉碎。

崔小明小时候见过柏林乡下森林边的渔夫摔死鱼的模样。

一尾巨大鲤鱼,挣扎着、扑腾着,被健壮的男人抡起尾巴像挥舞球棒般重重砸在一边的礁石上,发出如装满沙的沉重口袋从皮卡车的后斗里丢下来的“噗”的一声。

鲤鱼表面看上去完好无损,连个鳞片好似都没有掉,粉白的唇间连续的吐了一小串泡沫,然后它就不动了。

在崔小明的想象梦里,却不是那样的场面。

鲤鱼落在礁石上。

他落在礁石上。

不是“噗”的一声,而是“铛”的一声,发出如一只高脚插花瓶被推到地上的声音,然后直接炸裂成千万个细小的泡泡。

随风而逝。

所有无法真正跃过龙门的鲤鱼,都会这样,在金色的阳光里,随风而逝,在历史与金钱的洪流之中,变得无人问津。

哦,对了。

连那些泡泡,也是金色的。

它融化在了四周重新合拢的河水里,变成水花上泡末尘埃的一部分,没有人会掬起河道里的一捧水,知道那曾经是一尾向往着跃过龙门的鱼上的一片鳞。

正常世间的雾霾是煤灰般的灰褐色。

他青春时代的霾却是金黄色的,和明艳的青春同样的颜色,藏在他的笑容里,是在金色的背景上画出的金色笔触,所以看上去并不显眼。

只有当笑容褪去的时候,才会被人发现它的真切存在。

崔小明宁愿去死,他也不要去过孤独的,冷清的,寂寞的,泡沫一般无足轻重的生活。

若是有两条鲤鱼能够越过龙门,若是世上有两只青蛙能够爬上井壁。

崔小明并不介意对顾为经“宽容”一些,让他做那“好风凭借力”的风,做那借力的鱼,脚下的蛙,被崔小明踩着,一起升上云端。

他可大度的期盼对方能跳的高些,再高些。

可若是反过来。

有那么一丝的可能,顾为经要跳到他的头上,要借着他跃过龙门。

若是只有一条鲤鱼能够乘风化龙,一只青蛙能够享用美丽的月色荷塘。

那顾为经就算真的够到了艺术的龙门,他也要把他抓着尾巴揪下去,就算他已经爬在井边的青石边静静的鼓着腮,崔小明也要把他重新踹回阴沟里。

讲的好怎么样。

讲的好像梵高,怎么样?

就算是真的梵高,不也只能可怜巴巴的,孤独落魄的,流浪一生么?

艺术家的成功与否,从来都不仅和艺术有关。

顾为经的作品大概比他更接近大师之作。

但他是狮场双年展上最为年轻的特邀参展画家,顾为经只是普通画家里的普通一个,就是这个例子的明证。

崔小明本想用艺术的势,用吴冠中的绘画来压他。

既然压不过。

他就用策展人的势,用曹轩的话语来压对方。

顾为经,你懂不懂——画的再好,你也只是策展人米卡·唐克斯心中的次等品。

讲的再好,你也只是曹轩想要让你模仿我而不成,最后只能选择退而求其次的画法的那个可怜的跟屁虫!

跟屁虫哪里有资格说他这位正主,讲的不对,画的不好呢!

崔小明压抑着自己的呼吸。

“有这样的事么?”

顾为经也明显愣了一下。

他不知道曹轩为了自己艺术道路的事情,竟然还亲自请托过他人。

“现在想说我的画的不好,讲的有问题,恐怕不合适吧,否则——”

崔小明深深的吸气,准备趁着顾为经意图否认以前,说两句够分量的锋利话语,把对方牢牢的钉在模仿者的“耻辱柱”上,然后便直接转身离开。

现在的场面实在是够难堪了。

连崔小明都没有兴趣,再在镜头前表现些什么艺术家精神。

“或许有吧,我不清楚,但我没有说你画的不好,讲的有问题啊?”顾为经轻声说道。

呃。

崔小明错愕。

顾为经的反应很平静。

有点过于平静了。

顾为经没有崔小明想象的在脸上一下子迸发出试图往他脸上打一拳的狂怒、震惊或者暴躁。

设身处地的想想。

崔小明若是在大厅广众之前,被谁当众指责是对方失败的模仿者与拙劣的跟屁虫,他在狂怒、震惊或者暴躁的情绪推动下,搞不好真的会一拳打在对方的脸上。

一条就快要触碰到那道金黄色窄门的鱼,谁要在这个时候敢拽它的尾巴,它怎么能不歇斯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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