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绑上了石头。
就在这时,却听得凿船的牛大秀大声喊道:“寨主,这艘船上还有个人!”
一个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的人。
他不在船舱上,而是被丢在了盛放鱼虾的夹层里。
是什么人,竟被如此对待!
盛九不禁也起了一点兴趣。
“把他拖出来”,盛九下令。
牛大秀将身子稍稍弯下去了一点,试图伸手去够那个人衣裳。
然而很快,牛大秀又捂住鼻子从船尾蹦到了床头。
实在的,受不了那个味儿。
“寨主,这个人臭得要死,我看八成已经死了。不如,就让他随船一道沉没了吧!”牛大秀一张黑炭似的面庞,皱得堪比晒干了的核桃。平日里见他拉着粪车到田里去,也没苦成这样。
不过,这也难怪他。即便是隔得老远,盛九也闻到了那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
如此臭不可当,这伙流寇却忍着没将他丢进水里。盛九愈发对此人的身份感到好奇了。
“牛栓儿,你和大秀一块,去把那个人拖出来”,盛九再次下令。
牛栓儿和牛大秀共一个祖父,是牛大秀的堂弟。这会儿被堂哥拖累,要去拉扯那么个玩意儿,心里着实不乐意。然而,寨主既指名道姓让他去,他也不敢不去,只好从袖口里扯出一条洗得发黄的白帕子,蒙住了口鼻,两脚一蹬,蹦到了那仅剩的一艘敌船上。
越是凑得近,却觉臭气熏天。也不知那伙贼人,这一路上是如何忍受过来的。
两个人俱是紧促着眉头,屏住呼吸,伸长了手臂,往那狭小的夹层里探。
好容易够着了那人的衣角,两人拼命拉扯,终是将他脱了出来。只是那人一动不动,臭不可闻,实在不像是还活着。
船上其余众人,也都伸手掩住了口鼻。有些个实在受不了的,便悄悄退到了旁的船上。
盛九亦是满脸不悦的表情。身上的伤口越发疼痛,她只盼着早些折返,好请李郎中帮忙瞧一瞧,如今却又凭空冒出这么一个人来,叫她进退两难。说实在的,她很不想管他,然而,爹爹素常教导她,“小处不预,后患无穷”,此人身份既成谜团,她亦不敢草率对待。
无可奈何,盛九只好下令:“仔细探一探他的鼻息,看看还有没有气儿。”倘若已经没气了,那自是没啥好说的,丢了完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