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性命。”
陈执安深吸一口气,长身而拜,毫不犹豫走出院子。
宋洗渠站在庭院中,看着远处厚重的云雾,那一片云雾中,似乎有人穿梭而来,落目那一片战场。
“咳……”
宋洗渠咳嗽几声,又紧了紧衣衫,缓缓伸出一只手来。
飘雪落下,落在他的手中,却不曾化去,而是飘飞在老人手中。
直至这雪变作数十片,老人忽而轻轻抛起手中的雪。
顷刻之间,大虞广大天地间,不知有多少处所在开始震颤。
老人变得越发苍老,寒风吹过,他连连咳嗽,几乎止不住了。
可便在此时……
不知有多少道蕴含着道真的目光落在这老人身上,眼神中全然没有半点轻视。
“我还想活一阵,你们也想要夺得那一件道果,不想让陈家父子活在这世上。”
“既然如此……何不……让他走上一遭,你们与我仔细看一看便是。”
咳嗽停止,老人自言自语。
雪飘散,虚空并无什么异样。
老人却好像听到了什么,摇头:“他不过先天境界,天阙修士岂不是太过了些?
仔细想起来……你们这些人其实年岁都比我大上许多,怎能如此无耻?”
他的话并不算客气,可这天空仍然一片寂静。
老人又道:“天宫也好,天阙也罢,但凡出手,这一场赌约也就没有什么悬念了,无非是陈执安前去送死罢了。
可我若说天门天关,他手中又有一柄天下名剑。
既然如此……玄府如何?这场赌约本不应该存在,你们给我几分薄面,我也让一让你们。”
长风吹过。
又过几息时间,老人脸上忽然多出些不耐烦了。
“你们应下吧,否则我要生气了。”
他这番话说的有气无力,可天上的云气却骤然多了起来。
冬风吹拂,老人回到东堂中,又躺回那炉火之前。
他脸上又多了几处老人斑。
天地之间一切无改,又好像多出了缕缕生机。
而当陈执安走上街头。
悬天京中风波又来。
不知有多少道神蕴落入悬天京,落入那些世家府邸,炸响在那些世家人物耳畔。
北街琉璃居中。
王龙盘膝而坐,身上真元燃烧,他眼中还带着震怒……
只因为他已然得知,前去截杀陈执安的王家人物都已经死了。
死在了陈水君、陈执安手中。
王家可谓损失惨重,其中甚至有一位从四品的,位居尚宝监郎中,乃是真正的肥差,即便对于姑岚王家来说,每年在这官职上,也能得来不少油水。
去杀陈水君,如此人物亲自出手,带着王行良这般的斗牛副使,又带了两位玉阙,四人出手,再加上其余势力的玉阙,杀陈执安本是必杀之局。
却不曾想……玄府境界的陈水君相助陈执安,竟然让几大世家损失惨重。
“陈执安出京……宋相势力不会插手?”
王龙站起身来,身上血气昂扬。
“已经成了祸患,值此机会,早日杀了他。”
王家别院中。
正在修行的卢海汇同样睁开眼睛。
他之所以未曾跟随卢家家主卢清和一同回上原府,便是为了等一个机会,杀了陈执安。
今时今日,冬雪飘落,这一场机会终于来了。
他拔出宝剑,那长剑上剑气昂扬,却好像有颇多滞涩。
“斩了那陈执安,通达我修行之念,好踏入天门境界。”
卢海汇长身而起,佩剑走到院子中。
他身后又多了三位玉阙修士。
“这陈执安向来出人意料,不可轻敌,再去请两位长辈。”
持天楼中,魏离阳面色不豫,他派遣而去的那几道黑影,也已然死了,魏离阳种在他们身上的种子,已经枯萎。
“玄府境界……这陈执安,倒是有几分胆魄。”
“胆魄雄壮之人,才被我收藏。”
而持天楼第一层中,魏灵玉咬牙,她想起陈执安,想起那一场道下之约,想起陈执安毫不犹豫想要杀她的一刀一剑,心中骤然生出几分恐惧来。
可恐惧之后,她又看到自己的断手。
断手切面上,黑气萦绕,血肉蠕动,看一眼便让她深觉恶心。
这一切……都是拜陈执安所赐。
于是,恐惧与怨恨在这位玉下郡主眼中交替,而那段手上的黑气飘然而来,被魏灵玉吸入腹中。
魏灵玉眼神顿时沉静下来。
恐惧与怨恨消失不见,反而多出几分邪气来。
“就派人前去杀一杀他,杀了便将他脑袋带回来。”
“杀不掉,也无妨。”
魏灵玉自言自语。
……
除去这些大姓之外,许许多多世家人物同样得到消息。
悬天京中顿时杀机浮现。
不知有多少道神蕴流转,落在陈执安身上。
他佩剑而行,远处几位铁衣本来想要问责于他,又似乎得了什么消息,彼此对视之间,不再理会陈执安。